有个男的瞅着壮汉吃得香,忍不住嘴馋地问道,“小姑娘,炒粉多少钱一份啊?”
“六文钱。”炒粉她用的是三两的粉,还加了鸡蛋和豆芽,收六文钱并不过分。
男的问话时,阮家的摊子前面又有不少人驻足,其中有不少是在码头干活的力工,阮明湘报出的价格很多人都听到了。
这个价,对于码头干苦力讨生活的力工们来说还是太高了。要知道他们从天蒙蒙亮,干到天黑,一整天挣到手的也就三四十文钱。中午太阳太大的话,那些金贵的老板们不想顶着烈日干活,他们这些力工才能歇上一个时辰这样。这三四十文钱真的可以说得上是血汗钱。
“那你们的大骨汤卖吗?”有个黑黑瘦瘦的中年男子小声地问道。
“卖!一文钱一碗。”
“那给我来一碗。”黑瘦条男子说完,又到隔壁买了两个粗粮馒头,就着那碗大骨汤,坐在阮家的桌椅吃了起来。
这汉子名叫老黑,这家新开的摊子他吃早上的时候忍不住吃了一回。他是真觉得这新开摊的阮家的大骨汤熬得好,当然,他们家的粉也好吃,只是他想把挣的钱尽可能地攒着回家。早上的时候,他经过阮家的摊子时,无意中闻到了大骨汤的香味,就有点走不动路。于是花了三文钱吃了一碗大骨汤粉。这已经是破例了,不能再乱花钱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吃完这碗汤粉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那么沉重了。所以到了中午时分,他依旧惦记着这大骨汤。
要是阮明湘知道他的想法,并不会意外他这么想了,因为炖骨头汤的调料包里好些的大料香料都是辛辣芳香之物,能行气活血化湿。
这配料芳子是她家祖传的,而她家往上几代都是实实在在的南方人,南方湿热,南方人很多都湿气重,黑脸汉子等人生在南方,又常年在码头讨生活,想必也是痰湿体质,所以他吃着他们阮家的大骨汤才会觉得身体轻快。
两个粗粮馒头一文钱,一碗大骨汤一文钱,两文钱解决一顿饭,看他的样子吃的还挺美的。
其他人受他启发,纷纷去其他摊位上买了馒头或者饼子回来,再花一文钱和阮家要了一碗大骨汤,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午饭高峰期一过,阮明湘就张罗着回家了。
“刚子,准备收摊。”
“收,收摊?”
阮明湘心情颇好地反问他,“不然呢?我们带来的粉都快卖完了。”
卖完了?这么快!要知道他们带来的可是三十斤河粉啊。
阮家人保守,第一次出摊,只打算带十斤河粉来试水,还是阮明湘胆子大,直接拍板带三十斤。
阮启刚在心里盘算,三十斤河粉,他们卖完的话,大概卖了一百五十碗?也就是说,他们手里的铜板大概有四百五十枚?想到这里,他的心砰砰直跳。
可当他探头去看时,明明框底还有一点河粉的。
“剩下的河粉不卖了,三哥,麻烦你炒一下,分一半出来,给何家几个表哥送去,另外一半就当做咱们的午饭了。”这是阮明湘的决定。
剩下的河粉还有三四斤这样,阮明湘说不卖了,阮启刚还觉得可惜,还能卖钱的。
“不然咱们炒一半给何家表哥们送过去?剩下的一半还是卖吧,卖完咱们回家吃也是一样的。”给何家的那部分算了,剩下的一半,还能卖个十来文钱。
阮明湘白了他一眼,这孩子真的是掉钱眼里去了,她大手一挥,“听我的,今天就卖到这。”钱是挣不完的,今天已经开了一个好头,他们就该吃顿好的,然后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