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秦航川之前不断跟我表示,他哥这么睚眦必报心狠手黑的一个人,做植物人躺了一遭,反而倒变得那么瞻前顾后。
我其实也有点疑惑,实际上,这次秦氏的事情明明这么顺利就解决了,秦烬之前筹谋那么多,又死死捂着,瞒我瞒了那么久,结果反而搞得大家都精疲力尽。
何必呢?甚至让我觉得他有点太兴师动众了。
直到此刻,我终于明白。
是因为我们这一次重逢的机会太不容易,他比我、比任何人都害怕,所以每一步,都无比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呆立在原地,过了很长很长时间,长到我几乎将我们从重逢开始的每一段经历、每一个细节都重新回忆一遍。
那天,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出现在我家门口,两手空空,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就好像一只走投无路的落水狗,为乞求收容而贸然踏进我的地盘,允许我对他随意支配,任意妄为。
他把他自己,他未来的所有时间,他能预支的所有,都给了我。
终于,一切谜底在这一刻全部揭开,他的心意全部摊开铺平在我面前,一时间,我很难去形容那种感受,过去的我依然自始至终站在狭窄的角度去看待整件事的全貌,就像此时我依然没法去确切地形容,他到底是该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情,那一天,站在我家门口,等我给他开门。
直到秦烬伸手摸了摸我湿润的脸,柔声低低地哄着:“我错了宝宝,又惹你不开心。”
“你骂骂我吧,随便,揍我也行,别打死了就好。”
“……”我沉默了一下,忍不住地抽了一下鼻子。
“想得美,做你的白日梦去。”
我咬着牙根,脸上极力想保持镇定,最后大概却只失败地扭出个似哭非笑的表情:“谁特么天天有事没事要骂你,吃饱了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