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疾甩了下手指,一道寒光过去,她手里的衣服瞬间化作粉末堙灭在空气中。他此刻已经冷静下来,又是无悲无喜的样子,“不需要。”
随之游咂了下嘴,只好将另一套十分繁复的弟子服递过去,却又听见谢疾道:“既然衣服有两种样式,你为何选择这种——”
他顿了下,才道:“这么破烂的衣服。”
随之游翻了个白眼,下床背对着他甩了下身后的毛绒绒尾巴,“这玩意儿没地方放,我总不能给那套衣服开个洞吧?而且我又不是天生的狐狸,根本不知道怎么让尾巴自然地露在衣服外面,烦死啦。”
她正抱怨着,却突然感觉到一个微冷的温度顺着尾巴尖掐了过来。
随之游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上的毛绒耳朵立了起来,“干嘛!好冷!松手哇,裴澹摸完你也要乱摸!”
谢疾:“他可以,我不能吗?”
随之游还未说话,却感觉那微凉的温度一路顺着尾巴尖捋过去,将柔顺的毛发都摸乱了。她控制不住地开始乱甩起来了尾巴,嘴上却还是没把门一样:“那时候我有事求他好不
好,给他吃点甜头嘛。但现在你摸我尾巴我又没有什么好处,不然你也给我点甜头?”
“你刚刚不是还把我衣服扒了。”
谢疾的声音淡淡。
他似乎对她这尾巴很感兴趣一般,冰冷的手指顺着绒毛一路摸到被保护着的皮肤摩挲着,甚至还掐了几下。
随之游肩膀都要耸起来了,转头用手肘撞过去,“那明明是我一片孝心,想着看看你的伤口,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两寸。”谢疾一手握住她的手肘,黑眸如暗焰蛰伏,望着她,“刚刚你的手指,深入伤口两寸,再多一寸,就可致命。”
随之游:“……”
她小声比比:“咱们,不是还没打完在休战期吗?人家用点小心机怎么了?生活如战场,我时刻待命!而且,那我不是没动手,真是的,斤斤计较。”
随之游话音落下,便感觉那只手攥住了尾巴,这下,她炸得整个人要踮起脚了。终于忍不住唤出一柄剑,身子一倒便以手肘抵住他的脖颈,剑正好落入他脸庞,瞬间割出一道血流如注的伤口来。
谢疾松开手,脚尖一蹬提起剑握住翻身格挡。
“当啷——”
两剑相撞,发出清脆嗡鸣声。
随之游:“本来都说好休战了,你非要搞我心态是吧!”
谢疾:“我只是陈述事实,是你恼羞成怒。”
随之游:“那你还攥我尾巴。”
谢疾:“他不也攥了。”
随之游:“我说了我跟他逢场作戏而已,我爱的只有你——”
随之游:“啊不好意思,说错台词了。”
谢疾:“……”
随之游:“你生气了?”
谢疾:“没有。”
随之游:“哦哦。”
谢疾:“……”
随之游松开了剑,下一刻,谢疾手中的剑便擦着她额边飞过。她数了几秒,一偏头,那剑果然杀了个回马枪回到了谢疾手上。
她得意洋洋:“哼哼,我就知道你也爱用这招。”
谢疾仍是冷冷清清的语气,“他不适合你。”
随之游问:“哪里?”
谢疾认真道:“他的剑意太差劲了。”
确实,他确实挺菜的。
“知道知道,反正哪个前夫都不适合
是吧?”随之游打了个哈欠,翻身上了床,摊在床上,“像你说的嘛,裴澹天赋太低,重殊太极端,仲长意气用事,江危楼怎么着来着?”
谢疾想了想,道:“心机太重。”
“哦对。”随之游想来想去,“那还有谁啊?大前夫吗?也是,人家信佛向道,死都没让我碰上几次。这会儿飞升回去早就庆幸摆脱我了,那这不是更不合适,甚至都不爱我诶!”
谢疾:“……”
他顿了下,“话也不能这么说。”
随之游尾巴甩了甩,手枕在头上,懒洋洋地侧躺着,“那我也不能跟和尚一块过啊。”
谢疾沉默了一刻钟,神情疑惑:“你怎么判断他是和尚的?”
随之游想了想,“我在凡间的时候,他甚至在书房里供了一座大佛,纯金的。”
谢疾也想了下,道:“他有钱吗?”
随之游:“应该有吧?好像是什么庆国公府的公子。你不知道这个吗?我以为你都调查清楚了。”
“我既然已经成神,自然有许多事要处理,不可能时时刻刻关注你。”谢疾表情淡漠,话音冷静,又道:“你若是想说,便说吧。”
随之游却咂嘴,“不要。”
谢疾眼皮都没抬,“随你。”
他垂眸,盯着自己指尖捻住的几根白色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