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俊达看不惯他藏一半露一半的德性,嗤笑一声道:“爵可传子侄,不及兄弟,这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爵位尚且如此,何况皇位?更别说皇上
,个个都比成王年长?,皆是文武双全之辈……
“安相有空胡思乱想,不如多琢磨一下税制的事。当年殿试,你一篇策论引得百官惊怒,陛下力排众议,将你点为状元,如今更是将不到而立之年的你推上相位,可不是让你在朝上和稀泥的。”
安元纬笑了,道:“当年安某年少轻狂,不可一世,如今想来,章大人那时骂我‘不知天高地厚、只知‘笔墨间风流,唇齿上纵横’,竟一句都没错。”
章俊达瞪眼,道:“怎么,相国大人今天是要找我算旧账么?”
“非也,只是佩服章大人,数十年不改其志。”
……
安以寒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找林夕,笑道:“我还当王爷到别处躲清静去了呢,不想竟在这里看热闹。”
林夕正靠在阁楼的栏杆上,看不远处新郎官儿带着傧相们闹哄哄的闯关,随口道:“哪还有清静的地方,一盏茶的功夫,偶遇了四家小姐。皇兄一说不必去就藩了,冷灶立马成了香饽饽。”
不是林夕自作多情,逛园子遇到女客不稀奇,但正常情况都会远远避开,如此还能“偶遇”,其目的不言而喻。
林夕不会因此看轻她们,这个时代对女子不公,女孩儿嫁人堪比投胎,如何争取都不为过,只是他如今才十六岁,那些女孩儿小的更是才十二三岁,只朝那个方向想想他都觉得罪不可赦。
安以寒笑道:“王爷什么时候都是香饽饽。”
走到林夕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你来晚了,没看见楚栗作诗,”林夕道:“别看他平时呆呆傻傻,吟起诗来,很有几分风流探花的模样呢!咦,老四要射箭了。”
安以寒看着林瑞一箭射落五十步外系着红绸的柳条,周围一片欢呼赞叹,语气平静道:“四殿下箭术不凡。”
林夕笑道:“老四打小学什么都快,只是爱藏拙罢了。”
“既是藏拙,”安以寒道:“殿下又是怎么知道的?”
“皇兄教训我的时候不小心说的,”林夕道:“不仅皇兄知道,上书房的师傅们也知道……小孩子把戏如何瞒得过大人?不过是怜他处境,不忍戳穿罢了。”
安以寒道:“那殿下呢,也是藏拙?”
林夕叹气:“肚子里有货才用藏,我草包一个,想藏也不知道藏啥啊!”
一旁端午不满道:“爷哪里是草包了?不过是不屑和那些书呆子比什么写诗对对子罢了,那些人就到处胡说。”
林夕无奈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家爷不是不屑,而是不会呢?”
见那边傧相们拥着林瑞一哄而入,一拍还在嘟囔的端午肩膀,道:“新娘子要出来了,我们也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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