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顺势吃了,笑骂道:“瞧瞧瞧瞧,说他一句还不乐意了。”
奉恩候夫妇唯有跟着一同笑。
胭脂领着安以寒进门,太后见她手里拎着食盒,头大道:“怎么又送来,这不午不晚的……让你家主子自个吃去!”
安以寒笑道:“娘娘放心,不是燕窝。”
开了食盒,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取出来,林夕道:“野菜丸子野菜汤……这可是儿子亲手摘的,亲手做的。母后生来富贵,今儿也尝尝外头的百姓,没饭吃的时候都吃什么。”
太后果然来了兴致,执了银筷,将那绿色鸽子蛋大小的菜团子吃了一个,笑骂道:“又来哄我,真当我是那足不出户的无知老妇……百姓能吃上这个?”
林夕大喊冤枉:“这还能有假不成?我在城外山上亲手摘的,那些灾民教我认的……要怪就怪儿子手艺太好。”
太后哪会信他的鬼话,冷哼道:“敢说里面没放鸡子儿?”
“不是鸡子儿是鸟蛋,”林夕笑道:“儿子爬了好几棵树才掏到这么几个,母后若不多吃几口,可对不起儿子一上午的辛苦。”
太后在他额头戳了一击,骂道:“我看你就是皮痒,多大的人了,半点正形没有……宫里要吃什么没有?非要自己上树掏,回头要是摔着,哀家让你皇兄关你一年!”
到底多吃了几口,这野菜丸子,虽味道有些古怪,略觉辛辣,却口感鲜嫩,配着香喷喷的蘑菇野菜汤,极易下咽,是以虽不是饭点儿,太后还是足足吃了小半盘才停下。
剩下不少,换了以往,虽是林夕
亲手做的,太后也要请奉恩候夫妇尝上一尝,毕竟林夕身份虽贵重,但从血缘上来说,总是他们嫡亲的外孙……这次却仿佛忘了此事,簌了口,令人收了东西,道:“你皇兄那儿可曾送去?”
林夕摇头,道:“皇兄正看我不顺眼呢,我哪敢让他想起我来?真送过去,落不着好不说,还要骂我不务正业。”
“该!”太后哼一声:“大殿上撒酒疯,你皇兄不打你板子都是轻的!”
“我也不想啊……”林夕发狠道:“赶明儿我就买一车烈酒放在卧房里,每天三坛,不练出个千杯不醉的酒量誓不罢休!”
太后咬牙笑道:“真真是皮痒了,也就是皇帝这会子不在,不然打断你的腿!”
话音刚落,就听宣帝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林夕你又做了什么,连母后都想打你?”
大步进门。
几人忙起身见礼。
宣帝顺手牵了林夕,没让他拜下去,淡淡道:“都起吧。”
待到重新落座,宣帝同奉恩候夫妇略说了几句闲话,抬手一把抓住林夕头发,神色一冷,道:“朕远远瞧着就觉得不对,头发还潮着就朝外跑,外面就那么好?你宫里的下人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林夕忙道:“不怪他们,是我嫌他们用帕子擦啊擦的急人。”
宣帝不悦道:“这会子倒嫌烦了,你之前十几年怎么过的?”
林夕闷闷道:“之前都是陈硕用内力烘的……”
宣帝冷哼一声:“你自己不是也有内力吗?陈硕走了,你日子就不过了?”
林夕理直气壮:“手会酸嘛!”
“惯的你!”宣帝无奈,将林夕的椅子拉过来,没好气的将他脑袋按在扶手上,内力运至双手,修长的手指在发间穿梭揉搓……见林夕背上衣服也湿了一块,怕他着凉,只得先将头发捋到一边,把背上烘干再说。
背心传来的热气,让林夕整个人都暖烘烘的,舒服的“嗯”一声,将头枕在胳膊上,昏昏欲睡。
奉恩候夫妇识趣的带着薛巧儿告退,宣帝手上不停,轻“嗯”了一声。
出得殿外,奉恩候夫妇对望一眼,神色复杂。
宣帝待林夕亲厚他们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何止是亲厚,简直就是宠溺无度。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奉恩候轻叹一声,涩声道:“走吧!”
还未举步,就见刘公公手捧匣子,从殿内快步追了出来:“侯爷,您忘东西了!”
奉恩候顿时一惊,刘公公手里的匣子,分明就是他们用来装鬼工球的那个……忙道:“公公误会了,这……”
刘公公笑道:“侯爷您有所不知,成王殿下的性子,若不是玩腻了的东西,哪会拿出去卖——宫里又不缺他那几两银子。
“陛下说了,这珠子既是薛姑娘花钱买的,就拿回去好生收着吧!”
不等奉恩候多说什么,一把将匣子塞进他手里,微微躬身行礼,转身回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