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安看了眼仍然安睡的何老太太,很庆幸今儿睡前给老太太喝了安神茶,不然这一天一晚的折腾,老太太这身子骨可受不住。
走出屋舍,两位身穿常服的和尚已经站在了院里,其中还有一位熟人。
“桑音大师!”顾知安上前,朝桑音行了个佛礼。
朦胧夜色中,桑音俊美不凡的脸仿若蒙了一层面纱,看不清真切表情,只瞧见他微一点头,淡淡应声,“顾施主,这位是我寺方丈,空远。”
顾知安又对一边的大和尚行了一佛礼,“空远大师!”
在来云龙寺的路上,何老夫夫就跟她提过这位空远大师,据说还是位十分有名的有道高僧,不仅民间百姓极为推崇,便是皇帝也时常请他进宫讲经,很有些地位。
自打顾知安出现,空远大师的目光便一直聚焦在她身上,眼中万分疑惑。
眼前这女施主的气瞧着很怪异,有两股不同的气萦绕在她周身,一灰一白,头顶亦有一团薄淡的白气若隐若现,更令他吃惊的是,女孩周身萦绕的气中,有一缕极淡的紫气时隐时现。
这世间人,怎会有这种怪异的气象缠身?
见方丈直直盯着顾知安不吭声,桑音有些奇怪,方丈可从未这样失态过。
“方丈师兄?”桑兄低声唤。
空远大师回神,抬手抚了抚长须,声音温和,“施主深夜于寺中遇袭,是本寺疏于防范,以致施主受惊,还望施主莫怪。”
顾知安回了一礼,“方丈言重,是我不慎招惹了恶人,方遭此杀身之祸,扰了寺中清静,望方丈原谅才是。”
空远大师微微一笑,眼里浮出赞许之色,“施主的义举贫僧已经得知,本该早些前来感谢施主,怎料今日事务缠身,始终不得脱身。”
原来这大和尚已经知道了,既然他想感谢,那她自然不会客气。
“既然方丈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接受就有点不近人情,这样吧,别的感谢就不必了,明儿我还想吃一桌素斋,不知方丈大师能否帮忙通融?”
一桌上等素斋得捐三万香油钱,何家是有钱,可她瞧了也心疼啊!
要是能免费吃一顿,岂不等于赚了三万?想想就美。
空远大师显然没想到这姑娘会提这样的要求,不由失笑,“如施主所愿。”
在见到这位性格洒脱的女施主时,空远有很多疑问,也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最终,他一句也没说。
直到离开小院许久,空远才从刚刚见到那种奇怪气象的迷惑中挣脱出来。
“奇也!怪也!”
桑音不解,“方丈师兄,你今日可说了两次这话,究竟有什么奇怪的?”
空远大师摇头,叹了一气,仰首望天,“大晋国的运势能否稳固,且看此女。”
桑音更是一头雾水,但空远不再说,他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大晋国皇宫,御政殿。
夜苍澜手握密折,正逐字逐句看着,脸色越来越差。
“可看明白了?”坐于御桌后的皇帝抬眼看着这位唯一的嫡子,神色淡漠。
夜苍澜合上折子,满脸不可置信,“父皇,南骊国简直欺人太甚,比毫未将我大晋国放在眼里,此等条件,绝不可能同意。”
夜苍澜的反应显然在皇帝预想范围之内,见他这般,皇帝一点讶色都没有,只淡淡问:“若不同意,便要开战,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