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你快给爹想个办法,爹闯祸了。”
顾知念听完来龙去脉,得知人没除掉不说,还有把柄落在了何老太太手里,气得浑身发抖。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明日就是云龙寺佛会举办的日子,是她这辈子真正的命运转折点,家里人帮不上忙也就算了,竟还搞出这样大的纰漏,若那何家老太婆拿着证据去告官,一切就都完了。
她就算有了天命福女的名头,却有个谋害岳母罪名的亲爹,太子正妃的位子她哪里还有资格坐。
怒极过后,顾知念慢慢平静下来,盯着顾青峰问:“那楚元炎怎会跟何家扯在一起?”
她想知道那楚元炎帮的究竟是谁,是江南何氏,还是顾知安。
顾青峰摇头,“不知道,念念,我该怎么办?”
在大晋朝,买凶杀人若是坐实的话,是重罪,轻则流放三千里,重则砍头。
顾知念忍住想骂人的冲动,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开口,“爹,明日过后,我便会成为太子妃的唯一人选,只要拖上几日,咱们就谁也不用怕了。”
闻言,顾青峰先是一阵狂喜,随即又犯了难,“要怎么拖?何家老太太行事最是雷厉风行,她说不定今日就会去告官。”
“求也好,跪也罢,总之一定拖住她。”顾知念淡淡道。
顾青峰在石柳巷何府门前跪了足足两个时辰才被叫进去问话。
“说吧,你跪在我何家门前,究竟想做什么?”老太太手里捧着一卷书,慢条斯理地开口,目光始终不曾移开手中书卷,实在是不想再瞧见这张让人厌恶嘴脸。
顾青峰忍着膝盖处钻心的疼痛,‘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岳母,女婿错了,女婿知错了,求岳母看在婉婉的面子上,看在我尽心教养安儿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女婿这一次。”
不提婉婉和安儿便罢,他这一提,直接将何老太太刚压下去的怒火给勾了出来。
‘啪’的一声,何老太太手中的书卷狠狠砸在了顾青峰的脸上,“你还有脸提婉婉?还有脸说尽心教养了安儿?你这脸皮真是比京都城的城墙还厚,我也是开了眼了,就你这样的人,竟能考中进士,书怕是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
顾青峰强忍着心里的恨意,再次放低姿态,将额头狠狠磕在地面上,“岳母,女婿自知罪孽深重,没资格求您原谅,婉婉的嫁妆我会如数奉还,只是需宽限我几日。还有,我为婉婉在云龙寺备了场法会,日子就定在明日的佛会上,需连办三日。女婿不求别的,只求宽限这三日,三日后女婿定会给岳母一个交待。”
若是旁的事,何老太太绝不会宽容半分,可牵涉到死去女儿,她不得不考虑再三。
“罢了,我就宽限你三日,不管你这三日另有什么打算,只我女儿的法会,绝不容失。”
身为母亲,哪怕明知这厮另存了心思,却也不想女儿的法会受到影响。
这些年,她在江南为婉婉大大小小办过不少场法会,却从未在女儿身故的京都办上一场,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遗憾事。
顾青峰身强撑着身子起身,恭恭敬敬朝何老夫人拜别,转身时,脸上的恭敬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狠厉阴鸷。
今日他在这石柳巷所受的屈辱,来日必定十倍百倍的奉还。
四象街,重楼。
“查到了吗?昨夜那突然在空中绽放的火花,究竟是何人所为?”
男子蓦然转身,朝身后单膝跪地的黑色劲装青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