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所见之‘鬼’,包括得神庭时初见之‘鬼’,你或许也可以理解成真的‘鬼’……这么说吧!”
道穹苍沉吟半息,举例道:
“我若是‘药’,算计至此,在已吞下鬼,已二合一的前提下,还想演戏,便不会让‘鬼’彻底消失。”
“我会让‘鬼’存在,并赋予其自由意志,以一个与我背道而驰、与‘鬼’本身相类的求道方向,在不影响我想要的大局结果的情况下,与我左右互搏,以此示敌以弱。”
“在这种情况下,‘鬼’之存在本身,甚至可能都不知道祂的底色已经全部是‘药’,还因由看见了一缕夺道的希望仍在努力,殊不知从始至终,祂都在封死的囚笼里,永远不可能超脱。”
“十分巧合的是,‘药’修生命之道,祂最擅长的事,是赋与生种灵智,让其为看似有意义的无意义去拼搏、追逐。”
徐小受听得都冒汗了。
他想过坏,没想过事情能这么坏。
疯狗不可怕,可怕的是类似北槐这种疯狗,其实是在装疯卖傻——非是匹夫,实为智者!
“那我所见之鬼祖……”
“唉,也只是猜测。”道穹苍没有妄下定论,“也许真是祂仅存的意志在求助,也许不论第一面、第二面,都是带着面具的假人,但,不重要了。”
确实,一点都不重要了。
哪怕第一面所见的鬼祖,真触发了什么隐藏后手,跟三扇门后的时、名、傩一样,是瞒过药祖的鬼祖真身意志,来自未来?过去?
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药祖,真决定了对鬼祖动手,即便允许祂陨后以特殊方式,存在一缕自我意志,或是捏出一缕全新的鬼祖意志。
这意志是用来迷惑魔、祟、北、华等的,不可能会给到反噬自我的丁点可能。
那么,鬼祖所谓后手,也即死神之镰……
“真是鬼祖后手?”
“真蕴含了轮回权柄?”
“这权柄,早就该被药祖夺走了吧!”
伏桑城下,乌鸡凝视着眼前黑色镰刀,抖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花未央求道一生,因为一把大罗九天生玄剑,被卡了最后一步,逼不得已,只能大道化。
死神之镰,就是我的大罗九天生玄剑?
当时若动了心思,去参悟“轮回”权柄,便等于自行接受药祖的深入影响?
凡入药祖视线,从下之选、中之选,晋升为上之选者,赐一剑、一镰,或一神庭,修到至高,为祂所用?
圣神大陆这个大猪圈,不同祖神,养猪的方式,未免也太五花八门!
“华长灯不能死,你怎么看?”徐小受凝声再问。
和道穹苍合作之前,不论鬼祖说什么,道穹苍说什么。
华长灯,徐小受是持了必杀之心。
现在鬼祖一陨,所有事情都得推翻重来。
徐小受还真好奇起来了,在不知此事之前,道穹苍所担忧的是什么,以及知此事后,祂能有什么新的思考。
“唉……”
灵犀术再次传来长声一叹,道穹苍不再有所保留:
“实不相瞒,华长灯封圣帝,提灯上悲鸣之时,我卜过一卦,大凶之兆。”
“天机卦象,当然代表不了什么,可‘万一’令人不得不防。”
“我当时往最坏方向想,却也只是华长灯一战若败,至少鬼祖还能有所帮扶,共同抵制药北,不至于让他沦为鬼兽寄体。”
“现今看来,大凶之兆,只会比我预想中的更凶——华长灯只身入狼窝,连队友都是对手,在战后不论成败,都该只剩下成为‘药’之提线木偶这一可能。”
“且圣帝,‘药’不需要,祂用‘华’,旨在‘八’,更甚者在剑楼‘魔’灵!”
乌鸡转头,望向灵榆山,只觉山风萧瑟而冰冷。
所以,即便不知鬼祖陨落,道穹苍的猜测也是对的。
出现了鬼祖投怀送抱。
出现了死灵轮回之后,华长灯还借到了药祖生命之力,临死前再行反扑。
万幸的是,八尊谙一步归零,终结了所有更坏的可能性。
“倘若八尊谙有合道期,我也真听了鬼祖忠告,去阻了华长灯陨落……”
徐小受看到另一个惊悚的结果了,那是药祖布局中,本该出现的唯一结果。
祂确实会如道佩佩所言,充当莽夫角色,第一个进场,但将出乎所有棋手预料。
华八之战后,不论华生华死,八尊谙状态不然不稳,且需时间合道。
卡在合道期,药祖其实早早二合一,状态比魔、祟还要完美。
祂将借助发疯的北槐进场,或死神之镰进场,或因一句“华长灯不能死”而导致八尊谙迟疑,导致华长灯没第一时间被斩,而借助华长灯直接进场……
不论如何,这个“莽夫”会第一时间吞掉华长灯,消化剑道感悟。
再以绝对力量碾压,吞下合道期的八尊谙——毕竟没有谁在二合一阶段,比药祖状态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