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下,一头钻进泥土中,继续对着石殿所在位置,疯狂钻捣。
乓!
天空炸响霹雳,暴雨瓢泼。
月宫离整张脸煞白如纸,这样的北槐,小时候他见过一次。
那一次,北槐将那个家伙,生生吃掉了……
“疯狗!”
“他又变态了!”
轰轰轰……
穿山甲凿土,石殿很快就被剖了出来。
穿山甲独角怼着结界一阵钻磨,隆隆声响间,结界光芒快速黯淡。
月宫离心口砰砰狂跳,意识到大事不妙,立即回身,闪到听雨阁。
他逮住一个侍女,劈头就喝:
“道穹苍!”
双双抱着怀中的古琴,甚至还没从黛儿姐姐突然变成道穹苍,又自爆身亡的噩耗中回过神来。
见到一头湿发贴在头皮上,状似疯魔的离公子,吓得娇躯发颤,有苦难言:
“我、我不是……
月宫离甩开这个,又盯上了持箫的环儿,上前一步,双手钳住那瘦弱的肩膀,咆哮道:
“道穹苍,我不信你没在搞鬼!出来!”
环儿被吓得魂魄离体,眼一翻白,当场昏厥过去。
月宫离也要被整疯了,猛一仰头,听雨阁炸得砖瓦崩飞,他长声嘶吼:
“道穹苍!回话!”
……
“这就是你说的助我?”
魔祖身影黯淡,已有闭嘴不言的趋向。
不说话,那就是要彻底对立,大打出手了。
大世槐虚影也意识到出了点小问题,祂好似一语成谶,北槐真待在悲鸣太久,压抑疯了?
刚放出去,表现还好。
真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气,连他自己都压制不住自己。
“我会制止他。”
药祖意志,切回悲鸣大世槐。
大世槐一颤,垂垂老矣的树冠如被注入了澎湃生机,往上一扬后,开始疯狂生长,往悲鸣帝境之外星空,刺出了无数枝条。
鬼祖抬眸,安静望着这一切。
嗤!
一根枝条扎入了祂的身体,疯狂抽汲起体内生机,连同桌前的还剩下的一碗半血水,一并打翻。
“别动!”
“我,没动……”鬼祖身形扭曲,言语倒还显得平静。
“闭嘴!闭嘴!闭嘴!”
药祖在咆哮,也如北槐一般,显露出了疯狗本质,无差别攻击。
山上的可爱的胡萝卜、妖艳的紫罗兰,以及一些个杂交品种北槐们,各自在一根根枝条的刺入下,开始痉挛,生机流失。
“啊,疼、好疼~”
“我是宝宝,不要杀我,我只是可怜的北槐宝宝。”
“呜呜,我会乖的,我会乖的,不要,不要啊……”
……
歘欻欻!
大世槐枝条从天空刺来,和着暴雨,直直射向深坑石殿上尚未突破结界的北槐。
“北槐,住手!”
惊雷声炸响,药祖一言,轰得寒宫帝境天翻地覆。
石殿之上,穿山甲背部裂开六只黑色的大眼睛,盯着那些枝条,突然又发出了大笑。
“啊哈哈哈!”
“啊哈哈哈……”
穿山甲身上,也炸开了无数枝条,从大地中刺入,每一根都精准刺中了寒宫帝境一个族人。
大世槐枝条,拖着一道道痛哭欲绝的身影,对上了从悲鸣帝境刺来,想要将他栓回去的木质狗链。
针尖对麦芒!
嘭嘭嘭……
一道道血花在高空炸开,血肉横飞。
月宫离仰着头,湿漉漉的头发紧紧耷在眼前,缭乱视线。
他失神望着天穹上正上演着的惨烈一幕,怎么也没法想象,当年悲鸣噩梦,会在寒宫上演一次。
“该死、该死……”
“啊!!!”
月宫离躬身咆哮,眉心印出一相月轮,他忽然长长做了一次深呼吸,语气缓和了下来:
“道穹苍,出来见我。”
他对着身前空气轻呼:“我错了,我不该污蔑你,我知道你在这里,你不可能看不到这些。”
寒宫帝境,半圣以下,根本躲不开大世槐枝条的刺扎,所有人如过街老鼠,狼狈鼠窜。
护灵殿殿令月宫诲从远空射来,一脸惊惶,圣力护体,落地后恭敬抱拳:
“少主,老夫救驾来迟,还望恕……”
“滚!!!”
月宫离张口就吼,怒火攻心:“老子要见道穹苍,不是要见你这愚昧蠢夫,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做了什么吗,给我滚!”
月宫诲愣了一下。
月宫诲慢慢转过身,撅起屁股,对准离公子摇了两摇,又在泥泞的土地上做了两圈驴打滚。
这才起身,重新恭敬抱拳:“少家主,老夫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月宫离呆住了,他如石化当场,渡过了一万年。
“啊……哈哈……”
某一刻,月宫离笑了出来。
人在极致无语的状态下,确实会笑。
他一边哭,一边笑,已不知该作如何表情是好,哭笑不得问道:“那么道穹苍,我请问您,您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月宫诲郑重摇头:“又不是我操纵的,我哪有如此强大,指引得了北槐和药祖?”
“给我答案!”月宫离抓着他,一巴掌就扇过去,接着又扇了一巴掌,扇得月宫诲鼻青脸肿。
待得气消,月宫诲已经肿成猪头。
他回头望着寒宫惨状,道:“寒宫圣帝已成傀儡,为今之计,只剩一条。”
月宫离静静望着他。
护灵殿殿令月宫诲单膝跪地,满脸忠诚,高声喊道:
“请离公子封神称祖,弑父斩槐,挽救我族寒宫于水深火热,护佑我族寒宫……万年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