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间的气氛没有其他人想象的那么糟糕，至少双方都很平静。

宋宁看着袁园，最开始想说的想问的现在都被憋在心里，只能干巴巴地问：“……你要和我分手吗？”

袁园抓了下头发，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呃……我是有这么想过——”他抬起眼，愣住了。

宋宁哭了。

说哭倒也不太准确，他没有发出任何哭声，也没有像林新那样觉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宋宁的脸上还是平常那种带着一点点阴郁的冷静表情，他看着袁园，目光专注，但是眼泪从眼眶里滚落，说着脸颊流淌，像是飘落的小雨一样，无声安静。

袁园慌了：“别哭别哭呀！”他跳起来给宋宁擦眼泪，动作匆忙且慌乱，力道没控制好，在宋宁的脸上留下一片红痕，袁园更加愧疚了，“我没有说真的要分手的意思——我只是想过那么一次，真的！”

宋宁的语气也和往常没区别，只是声音低哑了一些，像是在忍着哭腔：“你说你不喜欢我了。”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袁园连忙摇头，“别哭了呀，我就是随口一说，我还是喜欢你的！”

宋宁看着他，眼泪还是止不住，眼眶都开始泛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像是被雨水打湿了的大狗，蹲在街道上用干净的眼睛祈求地看着目光所及的人：“你说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我了。”他问，“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像以前那样喜欢我？”

袁园看着那双被泪水笼罩的眼睛，再度听到了从心脏处传来的声音，像是机械开始转动，冰冷的金属被血液温热。他的动作停顿一下，不太确定地说：“……骗人是不好的事情，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表情很认真，“但是，我会对你负责的！”

宋宁眨了眨眼睛，泪水沾在睫毛上：“可是我想让你继续喜欢我。”

“我想让你永远喜欢我。”

袁园想，这个人好可爱哦。

人不应该轻易许下承诺——这是老师们告诫他们的，因为承诺是必须要去完成的，你随口答应的承诺或许会成为他人一生的枷锁。

他们对于承诺总是很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