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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晚摇头:“你继续睡,我守着。”

“不困的话,就陪我说说话。”江修捏了捏他的手腕,直奔主题,“你应该在路遥房间里见到过程盛了吧。他是路遥回家路上捡到的。他是个很讲义气的人,那回好像也是为朋友出头受了伤,就倒在路遥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被仁心仁术的许医生捡回家,清创敷药不说,还好吃好喝地伺候了快半个月,等伤好透了才把人放走的。”

方云晚抬头看江修,他表面上是在讲故事,其实分明是在不露声色地自证清白。

江修继续说下去:“那之后,许路遥就被程盛缠上了,三天两头地堵他,送他东西,甚至还给他送了面锦旗到医院去。那年许路遥才几岁,刚刚读完博走出象牙塔,少不更事的,没多久就被程盛骗到手了。”

“哦,听起来你好像挺不甘心的。”方云晚闷闷接了一句。

唯一的听众终于没在那儿装哑巴,肯陪着说上几句话,江修觉得很满意。他笑着看耷拉着脑袋的方云晚:“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许路遥的母亲是大学教授?”

“嗯?”

“她不是我们学院的老师,但是我那时常常去蹭她的课,许路遥有时候也会去她的课堂上找个地方坐着,等着她下课一起回家。两个本来就不属于她课堂的人常常在角落里遇见,后来慢慢互相眼熟,会聊上几句,再之后就熟悉了。”

方云晚不以为然:“那么早就认识了,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他?”

“一开始也没有多深的交情,毕业后就没怎么联系了。”说到这里,江修顿了顿,似乎停下来认真回忆了些什么,再开口却只是寥寥草草地带过一句,“后来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又遇到了许路遥,才重新熟悉起来。”

他没有仔细向方云晚说明那是一次怎么样的重逢,方云晚也没问。很多凄迷惨烈的过往就这样在不经意间从两人交握的手指间流走,待回过神来追问,把事情桩桩件件重新摆到眼前时,已是重重叠叠的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