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江修小时候很不好养,小猫似的一个孩子,整天上医院打针吃药,纪婶心疼极了,费了不少心思照顾年幼的江修,后来这种爱护像是成了惯性,她几乎是把江修当亲孙子似的疼。
方云晚记得有一年冬天,江修特别忙,连带着胃口也不好,只肯喝一点纪婶熬的汤粥。他每天都跑来这里取粥,有时粥还没出锅,他就跟老头老太太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等着,顺便听些江修小时候的事情。
他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现在冷静自持的江修,小的时候和他小的时候一样,会哭闹会撒娇,不喜欢胡萝卜不喜欢青菜,甚至看到毛茸茸的小猫小狗都会被吓得哭出来。
他不止一次地觉得可惜,他和江修相遇时,两个人都已经各自滚过泥泞的一段长路,长成了一个泥浆在身上干硬成铠甲的大人,坚强,勇敢,但是已经不可爱了。
方云晚问:“那纪叔和纪婶现在忙什么呢?”
纪顺平低声道:“老爷子两年前走了,我妈后来有些老年痴呆。不过这样也好,总比她一个人因为想我爸,整天偷偷抹眼泪要强点。”
“对不起,我不知道……”
纪顺平笑笑:“没事,都是几年前的事了。”
边说着,纪顺平边把人往里面领:“今天准备了金汤海参小米粥。说带了个孩子,我多准备了个拔丝地瓜,这菜得趁热吃,一会儿你们坐定了我再去做。”
方云晚看着怀里瞪着大眼睛东张西望的安安,有些不好意思:“不用那么麻烦,他不挑食,吃什么都行。”
“那怎么行?你们难得来一趟。”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穿过天井走进一个小包间。
这包间也是以前江修带方云晚来常用的,房间不大,里头的餐桌也小,不是那种酒店里气派的大圆桌子,而是一张小方桌,璞拙笨重得像是直接从地里拔。。。。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