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子:
“……”
林雾咬着牙,声嘶力竭,嗓子都快喊哑了。
“而且战争已经开始,林某不才,自认为打遍神下无敌手,也算是个即战力,杀了太浪费了,死不可怕,白白死在自己人手上才可怕。”
陆涯脸色一沉。
“谁是自己人?”
林雾:
“……”
昨夜,柳玄夜向陆涯要回了七神戒,显然是做好了单打独斗的准备。
在陆涯看来,林雾实力是有的,但还不足以影响战局。
于是随便找个理由质问他:
“我老婆是幽冥,为幽冥而战,理所应当,你是人类,你为谁而战?”
“你已经动了杀机,何必问这种话呢?”
有那么一瞬间,林雾回想起年少轻狂的自己,然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为谁而战。
他甚至怀疑自己被柳玄夜洗脑了。
林雾顿感生之茫然,双掌一合,眉心白印闪动,召唤一直藏在空间戒里的冥神。
当年七冥神的师尊,号称史上最强冥神的——
谁呢?
林雾已经忘记了这位冥神的名字。
但一切都不重要了。
这位冥神躲在空间戒里瑟瑟发抖,不敢冒头。
要不是护庭大阵封印了空间壁垒,它恨不得一头穿破空间戒,遁入深渊。
林雾哑然失笑,放弃了抵抗,站起身来,举起酒壶,三千年的醉生梦死……
陆涯见他心如死灰,懒得再动手。
一个眼神,给他扬了灰,化为阵阵清雾,消散一空,让他有种自杀般的凋零感。
宁中子有些茫然,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一知半解。
陆涯收回卍魂骨,一句话给林雾定了性。
“这是个人奸。”
宁中子想了半天,也没参透人奸的意思。
反正是坏人就对了。
“现在怎么办,我有些担心玄夜。”
陆涯故作严肃,带着宁中子回到了花园阳台,抬头看了眼天上的黑影,道:
“还是担心我们自己吧。”
华月宫上空。
七位圣裁决使已经赶来。
毕竟,陆涯刚在天裁院指点江山,转头跑回华月宫看老婆的行为,实在是让人费解。
过来一看,柳玄夜已经不在华月宫了。
除了陆涯,还有谁能放走柳玄夜?
天平真人沉着老脸,实在无法理解陆涯一边提醒仙庭防范柳玄夜,一边又亲自放走柳玄夜的行为。
“陆城主口口声声说站在仙庭一边,却私自放走了柳玄夜,还是说,这一切早是你计划好的?”
陆涯摊手。
“看不出来吗,我也是受害者,对付我死路一条,你们还是想想怎么去抓我老婆吧。”
宁中子:
“……”
陆涯明明说的是大实话,甚至有背刺老婆的嫌疑,然而七位圣裁决使早就预设了陆涯的敌人立场。
敌人越诚实,就越可疑。
柳玄夜逃走,陆涯在现场,两个事实一叠加……
六位圣裁决使彼此对视一眼,最后,目光一齐落在雪落君的身上。
在陆涯夫妇来到仙庭大陆之前,天裁院分别在神曲山、天裁院和华月宫,准备了三处陷阱,以防陆涯夫妻作恶,随时可以驱动大阵之力,施展刑天斧。
神曲山的陷阱由圣女单人控制,可惜因为旷狐仙突然出现,破坏了大阵的空间结构。
之后,天裁院特地为陆涯准备了盛大的酒宴,这本是个机会,可惜雪落君没有动手。
现在来到华月宫,在陆涯涉嫌放走柳玄夜的基础上,雪落君迫于压力,不得不动手。
实际上,这是最佳机会。
华月宫因为不是仙庭重地,不是标志性建筑,里面的一些仆人命也不值钱,七裁决可以调动完整的大阵之力,以直接抹消华月宫为代价,将陆涯轰杀至渣。
尤其在柳玄夜不在场的情况下,少了幻术的干扰,他们会更有把握!
书院在暗中观察,雪落君别无选择。
“动手吧。”
七人随即准备手印,凝聚大阵之力,使徒引动刑天斧。
浩瀚仙穹中,光芒失色,风暴聚集。
钟声戛然,圣音变调,发出诡异的怒号。
陆涯抬头看了看天,终于明白老婆的骚操作了。
引他来此地,并不是想报答师姐的养育之恩,而是想借他的力量,除掉七裁决,尤其是雪落君。
一石二鸟,真的骚。
陆涯看着宁中子,露出罕见的凝重。
“这可能是我遇到最强的一击,师姐,你害怕吗?”
陆涯本以为师姐会像往常一样担心,小鸟依人伏在他怀里,却不想,这一次,宁中子非常坚定。
“玄夜引你来此,不是想要杀你,而是要你杀人,走到这一步,我们没有退路了,不必顾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