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对江湖子毫不掩饰的轻蔑口气,李助深深凝视了这位本以为的好友,二话不说,拂袖就走。
出了大营,他看向襄阳雄城的轮廓,沉默半响,幽幽叹了口气。
“李兄一腔赤诚付之于东流,感到心灰意冷了?”
声音从身后响起,李助面色立变,握住腰间剑柄,旋风般的转身:“谁?”
王庆走了出来:“我!”
李助面色稍缓,却又警惕起来:“是你……你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偷入我们蜀营?”
王庆笑了笑:“使点银子,很轻松就进来了,实在谈不上胆大包天……别瞪着我,李兄可还记得,第一次深聊时,我就有评价,你在川蜀杨天王这样的主公麾下,是注定明珠蒙尘,施展不出才华的!”
李助冷声道:“阁下不必来看我笑话,一人不侍二主,杨天王再是有错,我也不会改投他人!”
王庆眉头微扬:“换做旁人,只会以为我离间君臣关系,不会想到我还要为你重新介绍一位新的主公效忠,李兄果然知我!”
李助不想再跟这等人交谈下去:“念在昔日交情,我不拿你,请便吧!”
王庆哈哈一笑,抱拳行礼:“虽然蜀军军纪涣散,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能让李兄违规破例,我也铭记于心,多谢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王庆一直笑嘻嘻的,偏偏那笑容十分真诚,并无什么讥讽之意,让李助十分难受,心头一狠,干脆真的将剑拔了出来。
“戗!”
伴随着一道如龙吟般奇特的剑鸣声,李助的剑一闪而过,王庆只觉得腰间一轻,就见那剑尖好似伸缩了下,自己配以饰物的腰带就挂在了剑尖之上,不禁大赞道:“不愧是金剑先生,当真是好剑法!”
李助脸色冷如冰霜:“阁下再死搅蛮缠,下一次刺的就不是腰带,而是更宝贵之物了,勿谓言之不预也!”
王庆摆了摆手,笑容真挚:“我视你为友,才来攀谈,岂是胡搅蛮缠?李兄未免太过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李助剑尖微微晃了晃,再不多言,转身就走。
王庆自发跟上,一边走一边道:“李兄可知道,方腊看似带着全员精锐北上,却留下了不少防备力量,武尚书王寅是明面上的,还有最早投靠他的溪洞蛮夷……”
李助微怔:“我就是荆州人士,自是清楚山区中多住有溪夷,一直叛了降、降了叛,没想到真的被方腊收服?”
王庆道:“他们其实不是被方腊收服,而是被明尊邪教假托佛门之名收服,这群夷人心眼很死,既然投效了就忠心耿耿,否则害怕佛祖降罚……”
李助皱眉:“这等隐秘之事,你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
王庆眼中浮现唏嘘:“因为我曾经也是明尊邪教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