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微微一笑:“我刚刚得到确切消息,天祚帝御驾亲征,已至河北,想必这位为母报仇的辽帝,是拉不下那个颜面,命主力掉头回来对付我们这支乡兵团的。”
……
“为了一群乡兵,停下进逼大名府和真定府?太傅,你休要戏言!”
定州城中,耶律延禧看着从瀛州紧急赶来的萧兀纳,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萧兀纳语重心长地道:“陛下,切莫小觑这群乡兵,他们能够重新夺取雄州城,就已是正规军队的战力,此时正在不断壮大,决不可坐视这等强军盘踞在后方!”
耶律延禧不屑一顾:“强军?太傅你危言耸听了,这区区乡兵是能敌得过朕的斡鲁朵,还是能经得住皮室军的铁骑冲锋?”
旁边的萧奉先也嗤笑道:“南朝的禁军都是这般不堪一击,靠着一群卑贱乡人,想要反败为胜?开什么玩笑!”
萧兀纳急了:“陛下,我们还没有胜利,大名府和真定府都未拿下,这两座重城才是真正阻挡我们南下的屏障,尤其是‘控扼河朔,北门锁钥’的大名府,此地多年之前就曾经阻挡过我契丹铁骑南下,如今其他地方一一陷落,宋人更会在此地拼死防守,如果取不下这宋人北都,我们若要继续南下,依旧难以避免孤军奋战的窘境,之前的优势亦是荡然无存!”
耶律延禧没有细听,因为在他眼中,根本没有如果:“那就夺下大名府,毁了这宋人的北大门,看看他们还有什么依仗,甚至不仅是河北之地……你们过来!”
他站起身来,萧兀纳和萧奉先跟上,看着这位年轻的天祚皇帝来到了地图面前,大手一挥,仿佛二十万铁骑已经以天崩地裂之势横扫大宋:“朕已调三万斡鲁朵,发兵河东,再命皇弟自燕蓟出兵,直指山东!”
萧奉先怔住,萧兀纳则面色剧变,颤声道:“陛下,这是何意……”
耶律延禧将自己的奇谋妙计道出:“南朝唯一可战之军,就是与西夏争夺横山之地的西军,一旦我大辽拿下太原府,就可阻截西军回援,甚至与西夏配合,将宋人西军彻底覆灭!”
“至于山东之地,早该为我大辽所有,铁骑自燕蓟南下,一路畅通,谁可阻之?到时候三路会和汴京城下,那位南朝的官家怕不是要战战兢兢,直接开城门投降了,哈哈哈!”
萧兀纳脑袋一晕,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位好大喜功的毛病又犯了,赶忙拜下叩首:“陛下三思,我辽军兵威虽盛,却也绝不可分兵三路,尤其是军中稍见胜势,就纪律散漫,指挥失当,唯有合攻河北,才能奠定胜局……”
耶律延禧傲然地摆了摆手:“朕意已决,太傅不必多言,河北军务交予你,速速替朕拿下大名府便是!”
萧兀纳走出府衙,怔然良久,长叹一口气:“南朝的皇帝只要稍稍英明些,此战我大辽怕是要惨败啊!”
……
“请官家南下,避契丹锋芒!!”
大宋宫城,赵佶坐在龙椅之上,听到终于有臣子说出了自己的心声,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