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到了为首的正是丁润,超出原本排在第一的公孙昭。
他用羽扇遮住下巴,正自沉吟,突然听到呼唤声从身后传来:“吴教授!”
吴用转身一看,就见两个相貌堂堂的汉子站在身后,一个身材魁梧,名雷横,另一个长髯郁然,叫朱仝(tong)。
热情招呼的是雷横,铁匠出身,后来县中开设碓(dui)坊,也就是舂米作坊,实则以杀牛放赌为主业,抱拳道:“许久不见吴教授了!”
吴用看到雷横,尤其是看到他身穿的袍服,计划就酝酿出来,羽扇轻摇,笑容和睦:“雷巡捕?”
雷横哈哈一笑,一把拉着吴用:“还要多亏吴教授当日指点之恩,某才能在县内谋得一份公差,此恩没齿难忘,今日正好遇见了,走,我来请客!”
相比起来,朱仝则出身富户,不缺衣食,但能当巡捕也是很高兴的,也拉住吴用:“吴教授切莫推辞,同去同去!”
吴用半推半就间,跟他们来到酒楼,定了一桌酒肉,开始大口吃喝,连连饮酒。
桌上不免谈天说地,问及经历。
面对这两位,吴用又是另一套说辞,却与对晁盖所言并不矛盾:“小生此去河北,遇见官差剿匪,当真是犁庭扫穴,威风赫赫,只可惜兵匪亦多,祸乱各方……”
如果单说前一句,还显得有些不真实,加上后面就对味道了,雷横刚刚吃上皇粮,正是立功心切之际,自忖以一身武艺,足以在县内当个步兵都头,闻言立刻询问起细节:“那河北剿匪是如何为之的?”
吴用道:“具体小生也不知,只是那河北兵马都监亲自带兵,剿灭匪贼,通缉要犯,自是与寻常官兵不同。”
“那难怪了……”
谈及如今的通缉要犯,雷横自然想到丁润:“那丁贼在京师内连屠两大朝廷要员的全族后,还去江西赶尽杀绝,当真是胆大包天!”
朱仝抚着美髯,冷声道:“那吴居厚牟利殃民,弄得地方怨声载道,难道不该杀么?这等人竟然还能为开封知府……哼!”
雷横警惕地看了一眼四方:“慎言!慎言!”
吴用眉头轻扬:“‘阎罗’丁润么……”
朱仝拿起酒杯饮酒,并未注意,雷横却是察言观色,突然道:“吴教授在河北之地,何曾听说过丁贼的动向?”
吴用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这……不曾听说!”
雷横本来只是问问,一见这反应,顿时眼皮一跳,继续道:“丁贼出了江西后,有人说就往我山东而来,若是真的来此地,难免弄得人心惶惶,县令不安啊!”
吴用低下头去,接下来吃菜饮酒,话明显变得少了许多。
“此人看来是真有可能知道丁贼的下落,直接拿下逼供,未免显得我忘恩负义,又无实证……”
“但若能拿下丁润,怕是县令立刻要予我个步兵都头,母亲该有多高兴?”
待得酒宴散去,雷横目光闪动,摩拳擦掌,难掩喜色。
这份天大的功劳,他并不想独吞,但看了看饮酒后面色发红,犹如关公在世的好友朱仝,清楚这位对丁润所为并不排斥,还是选择了隐瞒。
等到两人分别,雷横立刻唤来一位心腹手下,低声吩咐起来:“去查一查,东溪村吴用是何时回来的?回来后又去了哪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