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劫富济贫还好,一说这个口号,李彦就想到智取生辰纲后的所谓“劫富济贫”,淡淡地道:“老百姓生活贫苦,平日里只能维持温饱,家无余财,一到天灾人祸,更加难以为继,我们不必说那般大口号,能帮些力所能及的,就很不错了。”
高俅眼珠转了转:“林公子的岁安医馆、岁安书院,不都是如此?依我所见,早该扩大规模了,等到厚将商会倒台,它的许多商路资源,都能为我们所用,我们相助林公子,不正是为百姓好好做一番事情么?”
丁润抚掌道:“这可是善举啊!”
李彦点头:“能多开医馆,多开书院,那确实是好事,但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我现在还不急于开办,倒是可以涉及一些别的行业……”
高俅捉摸不透他的态度,干脆问道:“那关于抄了厚将行会的事情,林公子会相助么?”
李彦失笑:“两位把我看得太高尚了,我早在无忧洞之时,就恨不得这大商会得到应有的报应,更何况现在?你们想要厚将行会倒台抄家,我本来就是十分赞同的,刚刚是在思索成功的把握有多大。”
高俅和丁润大喜过望,起身抱拳:“有林公子出力,此事大有可为!”
李彦眼见两人心潮澎湃,知道气氛烘托到这了,自己只要点点头,肯定是结义拜把子了。
只是目标有些奇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同年同月同日去抄家……
他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眼见这位不开结义的口,高俅颇为遗憾,不过还是回到了正事上:“请林公子指点,我们才好执行。”
李彦道:“那我们一步一步来吧!首先就是将少东家的罪名定死,将此案办成不可辩驳的铁案,当然这个铁案的范畴不限于御史台,御史真要挑毛病,你无论做什么,他们都能挑出刺来的。”
高俅冷哼一声:“我也不指望得到那些人的认可,我只要官家的信任便好。”
“可问题是以我们目前的证据,确实不足以定这贼子的罪,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不会武艺,也不通道法,更无法证明他加害了崔娘子。”
“倒是那崔娘子屋内已经搜出明王像和信件,这脏水泼得结结实实,刻意是刻意了,但确实容易取信于人……”
李彦道:“所以这一步最关键的就是进一步的实证了,可以从三个方面搜集,第一是崔娘子身边的侍女,崔娘子可能是清白的,但她身边的侍女,肯定会被厚将行会收买,那屋内的证据,十之八九就是侍女放进去的。”
丁润皱眉:“这些侍女是崔娘子身边的人,就算拿了她们,交代了出来,也有为了原主脱罪,胡乱攀咬的嫌疑啊!”
李彦道:“无妨,我们还有第二点,我刚刚在樊楼已经打听过,近些年来红牌娘子屡有失踪,其中有不少官妓,未曾脱籍就消失不见,这才应该是朝廷应该关注的大事。”
宋朝的许多民用物资都被朝廷掌控,连妓女中最出名的往往都是官妓,这些官妓想要脱籍从良,最关键的是需要经过当地长官的同意,而事实上不到年老色衰,无法为朝廷提供价值,这种事别想。
甚至苏轼都做过由于某位官妓过于出色,“色艺为一州之最”,不让其脱籍的事情,放到后世的观念看,实在过分了,但在这个朝代,这是很普遍的心理,但凡贱籍,就没有人的尊严,所以一个厨娘可以看不起风风光光的名妓,因为在世人的观念里,厨娘就是比名妓在人格上要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