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法敏这次倒是发自内心地赞叹道:“小王曾经出使大唐,在长安有幸得见大曲,真是惊为天人,至今难以忘怀!”
李彦颔首:“那就好办,接下来的时间,新罗王最好挑选一首大曲,以舞入曲。”
金法敏想到大曲的恢宏华美,参与的舞者人数众多,皱眉道:“这……未免太难了吧?”
李彦道:“并不难,吐蕃降将勃伦赞刃也是从头开始学习,短短半年时间就能成为领舞,屡屡献舞,向陛下表达感恩之情,新罗王或许年岁偏大,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你是可以成功的。”
金法敏脑海中浮现出金智照那时的劝告,目光微闪,他此时已经意识到新罗的传统文化,确实不能被大唐风俗取代,趁机提出:“小王可否跳新罗本土的舞蹈,想必圣人会更感兴趣?”
然而李彦反问:“贵国若有可与我大唐大曲相媲美的舞曲,倒是可以选择,请问新罗有么?”
金法敏:“……”
你说话还能再刺人一些么?
李彦根本不给他选择的余地,拍板道:“就这么定了,不仅是新罗王,还有即将去往洛阳的众新罗臣子,也可以共舞一曲,以表达蕃属的悔过之情。”
金法敏脸色终于变了:“李阁领的意思是,让小王与群臣一起练舞?”
李彦点头:“不错。”
金政明一直聆听,不敢插话,闻言却心头暗喜,这不是与旧臣民接触的大好时机么?
金法敏的冷汗则下来了,他们就算要复国,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赶忙道:“我等亡国之人,此事恐怕不太方便……”
李彦摆了摆手:“新罗王多虑了,我大唐自有天朝上国的气度,不会无故疑你,你看那百济和高丽亡国后的君臣,都在东都和西京安住,岂会特意对你新罗如何?”
金法敏真的怕了。
他原本有几分有恃无恐,认定这位或许会言语羞辱几句,但肯定不敢杀害他们,否则不利于接下来对新罗乃至辽东之地的统治。
但此时经过李彦提醒,他突然意识到,有了高丽和百济的遗民,自己的重要性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真要有个罪名,该行刑的肯定决不轻饶。
他愈发不敢与旧的臣子混在一起,以免没事也被栽赃出罪名,沉声道:“此事真的不便,还望李阁领宽宏大量,让我父子能够免于受难!”
李彦看了看他:“新罗王还是没有改变观念,对我大唐十分提防啊,也罢,那你就自己练吧。”
听了这诛心之言,金法敏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再也不敢多留:“多谢李阁领,小王身体略感不适,若没有别的事情,便告退了……”
眼见这位新罗王的血压,确实升到一定程度,李彦话锋一转,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上面:“新罗王尽管去休息便是,不过太子留一下,关于朴正恩的情况,我还是有些事情要仔细问一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