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事领命,开始记录。
在场勋贵子弟原本还怒目而视,但看着那一份份案录,脸色顿时难看下去,再也不敢与丘神绩对视。
丘神绩耐心地等待,等到全部记录完,才冷笑道:“丹阳郡公呢,我可是受老夫人之托,前来照顾她的乖孙呢!”
半死不活的李守节被抬了上来,已是昏昏沉沉,丘神绩蹲下来,在他身上按动起来,很快就确定,窦怀贞下手确实又狠又准,这家伙已经废了,却又不会立刻丧命。
终究是二品郡公,直接身亡和病重在床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就算圣人再不喜,为了朝廷法度也是不得不追查,后者则可以糊弄了事。
李昭德细细观察,眼见丘神绩检查完毕后,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然后就看到这胖子凶恶的目光又转了过来,死死地盯住自己,伸了伸手。
刚刚去调查的内卫上前,奉上案录,丘神绩扫了一眼:“呦,正妻生了三子两女,有四房妾室,九个庶出子女,儿女满堂,不错啊!”
李昭德骇然失色:“丘神绩,你做什么?”
丘神绩睨视着他:“李中丞,这是你家么,我这个人特别喜欢看小郎君去学馆,说不定你孩子以后出府就能看到我呢!”
李昭德身体轻颤,彻底露出惊惧之色。
试想每天府门一开,丘神绩蹲那儿了,看着他的孩子上学,再看着他的孩子放学……
这日子还怎么过?
眼见李昭德低下头,丘神绩不屑地收回目光:“看破不说破,就你聪明,会逞能是吧,现在再狂啊!”
他制服了刺头,还没有忘了来英国公府的最初目的,对着缩在人群中的李敬猷下达命令:“去将你们府上的仆从全部聚集,尤其是认识徐管事的……”
“我要彻夜查案!”
……
一夜全是话。
第二日清早,李彦悠哉悠哉地来内卫上班,却在工位上看到了一沓厚厚的案录,和不远处呼呼大睡的丘神绩。
他将案录翻看了一遍,露出由衷的微笑:“在办这类事情上,神绩的手段反倒更有效,以致于我还没出面,他们就倒下了,这种感觉真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