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謇道:“那你有何想法?”
李彦问:“陛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病到连正常的朝会都无法主持了?”
李德謇立刻道:“三个月前,陛下直接晕倒于御座上,朝会大乱,从那开始,便是三省六部的侍郎,去紫宸殿议事。”
李彦凝声:“陛下晕倒后,御医怎么说?”
李德謇道:“根据御医之言,陛下是操劳成疾,需要安心静养,据我所知,近来陛下整日昏沉,难有清醒之时,政事几乎都交由皇后处理……”
李彦虽然知道答案,但还是要确定一下:“太子呢?”
李德謇苦笑:“戴仆射和郝处俊请奏让太子监国,都被重罚,如今在府上闭门思过,不得外出。”
李彦道:“是陛下的敕令?还是皇后的旨意?”
李德謇道:“是陛下亲自下达的诏书,这点毫无疑问。”
李彦点点头:“果然越是这个时候,陛下越不会让太子掌权……”
戴至德是尚书右仆射,太子宾客,宰相里坚定的太子党,提议让太子监国,完全正常。
郝处俊则是门下侍郎,坚定反对武后干政的宰相,他提议太子监国,是为了避免武后牝鸡司晨,独揽大权。
而实际上,太子监国本来就该在这种时候发挥意义。
结果李治身体还好时,让太子监国了六次,营造出一种父慈子孝的信任感。
到了真正需要信任的时候,太子滚一边去,支持太子的宰相也被关在家中。
如果是一个对圣人抱有希望的臣子,恐怕难以接受,李彦却对皇帝的冷血自私太了解了,真的完全不意外。
不过这恰恰也说明了,李治此次是真的病重。
“病……吗?”
李彦目光一寒,起身道:“大人,我先出去一趟,此次也要请你出面了!”
李德謇正色:“好!此事关系国本,不可动摇,我等在关内居住了大半辈子,更不能眼睁睁看着这里生灵涂炭而无动于衷,我这张老脸舍在这个时候才值得,你放心去,且看为父为你请来强援!”
李彦这次没有客气的言谢,躬身一礼,大踏步走了出去。
他没有去皇城内卫,而是直接出了平康坊,来到玄都观。
观内道童自然是认得他的,奉茶后问道:“李善信回来了,要小道我去请明道长来吗?”
李彦道:“明道长现在何处?”
道童回答:“在相王府上,近来相王频频相招,明道长大部分时间都不在观内。”
李彦眼神微动:“那就不用去通知他了,我在这里等吧。”
没等多久,神情憔悴明崇俨走入观内。
见到李彦后,他近乎是大喜过望,冲了过来:“六郎,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