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回,她怔怔地往前走,甚至伸出手,仿佛要触摸什么。
她是想要去摸彼岸花蕊中伸出的一条条经络,于那看似空荡的太虚,熊熊燃烧的太阳,浩瀚无垠的宇宙中,组成了一根根不断颤动的“弦”。
在这个视角中,世界根本不存在着能量和物质的分别,也没有所谓的基本粒子,而是由这些弦组成,彼此交错,不断变化,形成变动的时空和最初的原动力,贯穿古往今来。
稳定的物质一旦不存,世界本身就是支离破碎后的拼接,所有的生灵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粒尘土,真正关键的闪亮点都是那一颗颗应劫而出的果实!
“不,或许他们没有疯……”
接触到这个骇然的真相,阿宁前所未有地迷茫了,那些果实,不仅仅是彼岸花的养分,还在诠释着世界的形态、公理和创造?
照这么看来,世界岂不是正由彼岸花“托”起,部分疑惑也能解释,比如神使为什么拥有压倒性的强大实力……
因为他们体内蕴含着世界的规则!
而将区区规则之力运用到,已经是大材小用,恐怕连百分之一的利用率都没有!
但为什么会如此?
彼岸花又是什么存在创造出来的?
“你看到了什么?”
这时,蜃无涯第三次问出,他炯炯目光中的灼热已经要将阿宁烧成灰烬,可神情恍惚的阿宁却再也察觉不到,将所见的一切都讲述出来。
蜃无涯默默地听着,眼中异泽隐去,却是收敛到了极致,如同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你静静感受,那朵彼岸花还有什么谕示给你,那才是解读一切的密码!”
阿宁闻言也沉入进去,她开始以一种最清醒的旁观状态解除着万物的真相,世界的本源,渐渐的,一股微弱的精神力悄悄地融入彼岸花的体系中,开始交互作用。
她的口中开始喃喃述说着连自己都理解不了的话语:“第四纪元……新生空间……万象初始……彼岸之花!”
“不要啊!”
就在这一刻,一道凄厉的惨呼声却将阿宁硬生生打断,她茫然间回顾,猛地醒悟那正是天都子的声音。
但一股剧痛已经自胸口涌起,锋锐的血涡剑锋从她的后心直贯而入,勉强转过头来,印入眼帘的正是蜃无涯那无比冰冷的目光!
只不过这一刻的他已经图穷匕见,再也不用隐瞒身份:
“能看到‘天’最后的谕示,你果然是湮灭之心的器灵,那个抗拒我的最后阻碍!”
“现在消失吧,然后臣服吧,我正是你注定的主人——”
“高天行!”
……
“不好!”
高天心目光一闪,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自心头闪过。
他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却同样感到束手无策。
因为被困于阿宁梦境,梦中之梦的局面已经完全失去了主动权,这不同于盗梦空间那套梦主筑梦理论,阿宁不苏醒或觉悟,他将一直被动地迎接完全不可测的变化。
好比这一刻,刚刚还是一片万里晴空,一阵狂风忽就吹来了连绵低沉的乌云,喷吐着热浪的炽阳刚刚才钻入几乎垂到头顶的云层中去,雨水就如约好了般落在地面上。
轰隆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倾盆大雨突兀地落下,织成密密匝匝的水网,漫山遍野地覆盖下来,仿似把玄冥教总坛的方圆百里之地全部笼罩在氤氲的水汽之下。
在这环境下,魔天和李煜已经陷入苦战之中——
十三太保齐至,一时刀枪剑棍斧矛掌拳齐至,更有数十道暗器一并袭来,那先前被摧枯拉朽砍瓜切菜的亲卫也猛然爆发出百分之两百的威胁,宁可用身体当武器阻挡住剑气,亦要限制两人的活动空间!
魔天身经百战,在这性命攸关之际,血涡在空中泛出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变化,与数十种兵器相交,剑气纵横间只听得叮叮铛铛一阵乱响,总算堪堪挡住十三太保的绝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