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来,其传播度天然就弱了一大截。
相比起没啥知名度的一桥庆喜,大伙儿更乐意去讨论仁王!
一桥庆喜有什么好聊的!疑似跟天璋院殿下有奸情的仁王大人才更有讲头!
如此,便出现了“明明双方都有可能造反,可民众只讨论青登”的咄咄怪事。
在当下这个流言四起的节骨眼里,民众的情绪本就非常紧张。
幕府于今日正午宣布的“调新选组驻守‘三十六见附’”,更是加重了这份紧张情绪。
甭管是用多么华丽的辞藻去粉饰,也无法回避这一事实:掌管“三十六见附”的青登,已然控制整个江户城!
只要他有那个意愿,他今天晚上就可以在江户城本丸跟天璋院过夜!淫乱后宫!
尽管时事多艰,但日子还是要过。
民众照常工作,置办年货,准备过节。
一批批的镜饼、屠苏酒被买走。
一捆捆的门松、注连饰被摆至家门口。
乍一看去,一切如常。
可在这浓郁的“年味”之下,是汹涌澎湃的暗流!
……
……
12月28日,深夜——
江户,江户城,三之丸——
江户城的三之丸曾是第5代将军德川纲吉在元服前的住所,所以三之丸除防御工事之外,还建有不少宜居的卧室。
此时此刻,三之丸的某条走廊上,陡然出现一道人影——胜麟太郎提着烛灯,步履匆匆,径直向前。
他没有携带任何随从,只身一人。
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一扇房门前。
他没有出声打招呼,就这么直接伸手拽门。
随着门扉的缓缓敞开,他见到了在此久候多时的青登。
俯首于案前的青登扬起视线,看向胜麟太郎。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下头,做了个无声的寒暄。
胜麟太郎毫不客气地移步至青登案前,盘腿坐下,直截了当地说道:
“青登,你的部队悉已入驻‘三十六见附’的各个要点,过程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青登轻轻颔首,轻声道:
“麟太郎,辛苦你了。”
胜麟太郎摆了摆手:
“不客气,这不算什么。”
说罢,他“唉”地长叹一声,眉间蹙出惆怅的褶皱。
“要是能够就此吓退‘一桥派’就好了……”
青登淡淡地回应道:
“希望如此。”
打从好几天起,青登就一直住在江户城的三之丸——当然,这事儿是隐秘不发的,没让外界知晓。
知道青登当前住处的人,就只有天璋院、胜麟太郎等极少数人。
江户城是征夷大将军及其亲属的居城,按照规矩,除仆从之外的一切外人,都不可住在江户城。
若让外人知晓青登在江户城里过夜,而且还连住了好几天,那青登想必会多出“当世董卓”的称号。
青登不惜冒着被世人辱骂的风险,也要钉死在江户城不挪窝,自然不是为了夜宿“龙床”。
他这般做的理由,既纯粹又沉重——防止政变!
一桥庆喜是否会发动叛乱——对此,青登、天璋院与胜麟太郎展开了隐秘的会谈。
“南纪派”虽有成员无数,其中不乏忠义之人,但天璋院能够真正信任的对象,就只有青登与胜麟太郎。
在经过简单的探讨后,他们仨做出了相同的判断:“一桥派”若欲争夺天下,没有比当下更好的时机了!
首先,德川家茂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正是下手杀他的最好时候。
在杀死德川家茂后,大可将其死因推给“重伤不愈”,即使世人有疑心,也难以提出异议。
其次,当前同样也是杀死青登的最好时机!
论威望,论综合实力,青登俨然已是“南纪派”的灵魂人物。
“一桥派”要想夺权的话,光杀死德川家茂是不行的,必须要将他与青登一块儿杀了!
唯有如此,才能最大程度地瓦解“南纪派”的反抗能力。
只杀死德川家茂,却不除掉青登的话,反而会让后者拿到正当的出兵理由。
届时,青登喊出“诛庆喜,清君侧”,提兵东上,试问“一桥派”如何抵挡?
但凡是有点智商的人,都不会想跟青登及其麾下的新选组硬碰硬。
寻常时候,青登都住在大津,不仅拥有无双武力,而且还常年待在自家的大本营,想杀他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