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虽不曾有人用清晰的话语总结出来,却已经有聪明的人熟练的使用这一招了。
“前辈何故对我这么冷漠?宫九可有哪里得罪了前辈?”
宫九的声音平平,面上却因为失血过多显得格外苍白,这样问着的时候,都透出几分虚假的委屈来。
“并无。”
“怕惹前辈不喜,所以这一次一个死亡的人都没有,涉及人命官司的恶棍全被我送去了神侯府。”
他垂着眼皮,平静的诉说着自己这一夜都做了什么,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报告机器。
“鬼樊楼的所有地下通道皆被我运以沙石填充,纵使有一二逃脱在外,也再无可能动用这些暗道兴风作浪。”
“做的不错。”
顾青衣能够想象得到这其中需要投入多大的人力物力,宫九却在一天之内做完这一切,甚至连善后工作都做了,可见宫九确实诚意十足。
也难怪进度会直接跳了百分之六,恐怕等到幕后主使落网,这一波就该收获百分之十了吧。
这样的合作对象,真是给力!
这句鼓励似乎给了宫九勇气,他的话题一下子从鬼樊楼又落回了顾青衣的身上:“我奉上如此诚意,惹出无数对家,竟连知道前辈名字的资格都没有吗?”
宫九又不说话了。
他垂着眼皮,长长的眼睫毛像一把小扇子,投下一片阴影落在苍白的脸上,一动不动的,仿佛是一个精致的人偶。
他身上的伤虽然已经止住了淌血,可马车之中的血腥味却是久久不散。
宫九一再示弱,如今更是苍白着脸,可怜兮兮的,饶是顾青衣打定主意、铁石心肠也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周扒皮,隐约有点良心不安。
怎么宫九突然变成了这样怪怪的画风?
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了?!
“吾名顾青衣。”
“顾青衣,好名字。”宫九歪头看过来,凤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再次变得鲜活:“是有什么典故吗?”
顾青衣错开视线,情绪平平:“没有典故,只是青色的衣服罢了。”
“那还真是可惜,不过这样普通的名字能成为先生的名字也是要三生有幸了。”宫九说着,抽出马车暗格里完好无损的酒水:“今日得知先生名字,当浮一大白!”
他不动声色的改了称呼,神色自若的端出两个酒杯放好,倒上了琥珀色的美酒:“不知可否请先生共饮?”
“你身上有伤,不宜饮酒。”
宫九也没有拒绝,听话的放下了酒杯:“既然如此,那就等下次吧,下一次定然请先生喝上好的美酒。”
顾青衣:……
算了,不管了吧。
或许是因为对方是宫九,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这样想着,顾青衣又淡定下来,再不怕无法直视这个工具人。
他端起酒杯,昂首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仅以此酒祝贺你我都能达成所愿吧。”
宫九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一瞬不瞬的盯着顾青衣。
等待良久以后,笑意慢慢散去,他一脸阴沉见鬼的样子:“先生觉得此酒如何。”
“味道甚好。”
宫九瞬间垮起脸。
顾青衣简直一头雾水,怎么夸也不行,是要骂吗?
不等他开口,马车之外就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某家手下不杀无名之辈!车内还有何人,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