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咚——”
放学的铃声敲响,小朋友们陆陆续续地从教学楼里走出来。
樱田真希一个劲儿探头往里面看,用蔷薇圣母的力量感知,深怕认不出变成小学生模样的松田阵平。
不过樱田真希显然是多虑了。
即使变成了小萝卜头,松田阵平的那头标志性的卷毛头还是很好认的。
几乎是对方刚一出教学楼,樱田真希和降谷零就同时发现了他。
松田·小萝卜头·阵平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小短裤,背着小书包,臭着一张小脸,顶着一头小炸毛,一个人从教学楼里走出来。
“还真是小学生!”降谷零惊讶了一瞬后,又觉得有些疑惑,“看松田现在这身高,应该是小学一年级吧?这个时间段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演变成了松田他的噩梦?”
从樱田真希的叙述中,降谷零大概了解到,所谓的“噩梦”并非是寻常意义上的那种没有逻辑和现实根据的无厘头的噩梦。
而是挖掘出一个人内心中最痛苦最灰暗的时刻,并且不断放大、扭曲这种痛苦,由此而形成的噩梦。
所以说,现在梦境中的发展,就是松田阵平的亲身经历,或者说,至少是从他的亲身经历变形而来的。
也正因此,降谷零才觉得惊讶。
松田那家伙内心最痛苦的时候,竟然是小学一年级吗?
降谷零不自觉从松田阵平联想到了他自己。
说起来,他这22年来的人生经历中,最灰暗的一段时刻,其实也是幼稚园和小学这段时期。
小孩子们一方面的确是天真可爱,但是有的时候直率地说起话来也更加伤人。
降谷零小时候没少因为发色原因遭到其他小朋友的孤立和欺负。
松田他......是因为什么事呢?
降谷零一时间心情复杂,看向松田阵平的方向。
小萝卜头松田一个人背着小书包走在路上。
周边的人都刻意和他隔开了距离,还成群结队地悄摸着说小话。
降谷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松田这是被孤立了吗?就像他当初一样......
降谷零和樱田真希一路缀在小松田的身后。
当小萝卜头松田拐到一条没有人的小巷子里的时候,异变突生。
一个小男孩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把一张写着“杀人犯”的白色纸条拍在松田阵平的书包上,还用力推了松田阵平一下。
“你这个杀人犯的儿子还有脸来上学?”
“不要脸!”
那个小男孩身后还站着十几个跟班,一溜烟凑过来,一起跟着起着哄,把松田阵平围起来,满心恶意地嘲笑着他是杀人犯的儿子,还对他推推搡搡,动手动脚。
“滚开!”
松田阵平本就炸毛的头发直接炸毛成刺猬头了。
他凶凶地朝那群人龇牙,露出了缺了颗门牙的牙齿。
“好啊,杀人犯的儿子还这么嚣张!打他!”
给松田阵平贴小纸条的男孩本身就是小霸王的性子,见松田阵平竟然还想反抗,振臂一呼,带领着他的小弟们齐上阵。
降谷零看不下去了,板着脸就要上前制止。
但是松田阵平紧接着的动作让降谷零沉默地停住了脚步。
只见松田阵平额角迸出一个忍无可忍的井号,小书包哗啦一甩,捏紧小拳头就冲了上去。
别看松田阵平现在还只是一个一年级的小萝卜头,但是打架的技能点早就已经点满了,这群和他做对的乌合之众除了人数上略胜一筹之外,完全不是松田阵平的对手。
松田阵平直接一拳一个小朋友,把那群人全都打趴下了,而且还恶趣味地把被他打趴下的小萝卜头们全都叠罗汉似的叠成一座小金字塔,而他自己则大爷似的坐在人塔顶端。
松田阵平顶着标志性的小炸毛,脸上带着两道渗血的伤疤,眼神凶恶地踩着脚底下的手下败将:“服不服?”
“服......”被收拾的鼻青眼肿的小萝卜头们全然没了之前恶意起哄的精神气儿,声音虚弱地都打颤儿了。
松田阵平不满意地皱起小眉毛,踢踢那个给他贴小纸条的领头小霸王:“问你们话呢!之前一个个不是起哄的很起劲的嘛?啊?给我大声点!”
“服!服了!”小萝卜头们被松田阵平突然拔高的吼声吓到了,忙不迭应声,“松田大哥!我们彻底服了!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小弟了!”
松田阵平扣扣耳朵:“我刚才听你们说‘你’?”
小萝卜头们连忙上道地改口:“您!是您!”
松田阵平这才勉强点了点小下巴,捡起他之前丢到一旁的小书包,拍拍小书包上的脚印和灰尘,重新背到了身上。
松田阵平背着书包,背对着被打趴下的小弟们站着,双手酷酷地插在裤子口袋里,浅浅淡淡的橘红色夕阳将他的小背影拉得很长。
“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找茬,否则的话,”松田阵平偏头,极具威慑力地朝地上的小萝卜头们挥了挥小拳头,“我见一次打一次。”
“是是是!”被打怕了的小萝卜头们连声应着。
松田阵平这才顶着他的小刺猬头一个人离开了,孤独的背影诠释着什么叫“无敌是多么寂寞”。
樱田真希:“......”
降谷零:“......”
两个人都直接被松田阵平的骚操作给看愣了。
话说,这真的是松田阵平的噩梦世界吗?
为什么画风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不愧是松田阵平!
樱田真希突然想起什么,抬头朝天上看了一眼,却是愣了下。
灰扑扑的天比之前更加阴沉了。
一大片乌云缓缓地、缓缓地遮住了最后一点夕阳的余晖。
降谷零疑惑:“真希,你为什么一直要往天上看?”
樱田真希:“梦境中的天空,其实是梦境主人内心世界的写照。”
降谷零抬头看向那片更加灰暗的天空,不由得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