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众弟子这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中有几人更是忍不住嗤嗤的笑出声来。
“不准笑!”心底愈发无法下台的云秀心绷着脸看着胡小凡:“你说!”
胡小凡仰着头,道:“就是直面上的意思啊,江湖嘛,在我眼里,就是哈哈哈哈啊……”
“什么哈哈哈?江湖历练,生死一发,你一句哈哈就打发了,视为儿戏么?”云秀心气的小胸脯都在一起一伏,怒目而视。
若不是因为云扬就在上面坐着,云秀心这会多半就直接过去挥拳开打了。
其实从刚才看到胡小凡的感悟答案,云扬隐隐猜到了。
这小子,很有可能是自己一干弟子之中的第一个刺儿头。
现在亲耳听到胡小凡的作答,不禁更加确认了这点
只听胡小凡道:“生死一发又如何,视作儿戏又如何,我就是觉得,没啥大不了的,江湖就是江湖,就是哈哈哈哈,一切尽都可以付之一笑!”
“我活着的时候,我喝酒吃肉享受,我杀人我练功我变强,任何一方面,我都尽量做到最好,我不辜负自己,不辜负门派,不辜负师父的一片心血,难道还不够吗?我在尽力付出,尽力做到最好之后,不可以笑口常开吗?!”
“即便是真真去到了要死的时候,哭着也要死,莫如笑赴幽冥。活着就活着,死了也就死了,人生在世,能笑的时候多笑笑,时时开怀畅意未尝不是人生乐事,难道还能够做到在江湖永垂不朽吗?”
云秀心气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胡小凡,你这思想就很有问题,你不求上进,不悟本心,丧心病狂!”
胡小凡仍旧一副吊儿郎当的德行,嘿然道:“大师姐,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拐了;或许您现在就只记得自己当初很惨,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惨。”
“但我不同,完完全全的不同。”
胡小凡道:“我今年九岁,和你同年,可就在差不多两年多之前,也就是七岁的时候,我还在我的父母身边,我的父母都是江湖人。可他们给我取名字小凡,却是希望我能够平凡一些,不要再在江湖上走跳。”
“那一天,我们一家遭逢死厄,首先是我的父母在我的面前,被敌人生生杀死。我妈的头都飞出去了,眼睛还看着我……我父亲被人砍断了双腿,洞穿了心脏,还在向着我们这边爬……”
“我的哥哥,被人一巴掌拍的脑袋都找不到了;我姐姐,那时候已经十三岁了,被人脱光了衣服,然后她……她终于找到机会自杀了……还有我三岁的弟弟,被一巴掌拍成了肉酱。”
胡小凡始终一幅无所谓的口气,似乎这些,全都仅止于随口说说,尽都跟他全无瓜葛。
然而云扬却能看到这小子眼中深深压抑着的莫名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