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万人……?!!”秋剑寒声音都嘶哑了。
“不!是四十二万……零,八百四十二人!”傅报国脸色木然,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下来。
整个大厅突然寂静了下来,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这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紧紧地攥住了,仿佛呼吸不出来一般。
“这个数字,目前……还在持续不断的增加之中。”
傅报国道:“我们之前储备的伤药,早就用完了,现在每一天,每一个时辰,甚至每一个呼吸……都有许多重伤士兵死去……他们有的是伤势沉重,有的却是无药救治,失血而亡,还有的……一口气勉力支撑,现在铁骨关危厄解除,一口气松下去,便再也支持不住了”
秋剑寒站起身来,满脸沉重,道:“关于此点我早有准备,我们此行带来了足够的尚药,整整一千二百马车,同时还带来了三千两百名医者。现在已经开始行动了,尽最大的能力,拯救东军伤者!”
“上官灵秀!”
秋剑寒一声令下。
“末将在!”眼角含泪的上官灵秀一步踏出来。
“你打出上官将门的旗帜!让我们的勇士兄弟们都看到,将门犹存,今至东线!”秋剑寒沉重的说道。
“是!”
秋剑寒转头,看着孙子虎,淡淡的说道:“孙子虎,你若是此役还能够有命回去,告诉你们王云铸王大帅一句!他手下的兵,硬是要得!没有给老子丢脸!西军精锐之名,名不虚传,保国安民之心,亦是不落任何人后!”
明明只是很平淡的一句赞许话,却让孙子虎的眼泪瞬时间有如决了提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连声音都哽咽了:“多谢老元帅!末将一定一字不漏,一字不错的向大帅禀报!”
“嗯。”秋剑寒嗯了一声,出神的想了半天,悠悠道:“说都说了,索性就再多说一句,告诉你们王大帅,此战之后,不管老夫彼时是死是活,让他回京时,去秋家磕头,还有你这个孙子,也一道来吧。”
“是!”
孙子虎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径自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孙子在此替大帅给老人家磕头了!他朝您必然能够在京城受大帅的响头!”
秋剑寒笑了笑,点了点头。
这个传闻中的“孙子”还是个聪明人,闻弦音而知雅意,很好很好!
别人喊孙子虎“孙子”这个雅号的时候,孙子虎都会不高兴,包括已经喊了差不多十年的王云铸大帅,然而当今之世唯有一人喊孙子虎“孙子”,孙子虎会倍感荣宠,欢欣无限!
这个人就是秋剑寒,秋老元帅!
倒不是孙子虎特别愿意给秋帅当“孙子”云云,而是这里边别有一层渊源,玉唐高层几乎无人不知,那西军主帅王云铸,原来本是秋剑寒秋老元帅的得意门生。
而在十多年前,王云铸还只是一名军中副将之时,违抗军令逾期不归;之后更得知,这家伙居然在那段期间偷偷成亲了,更有甚者,他的新娘子还是抢来的!
令行悖逆,临阵招亲,同是军中大罪,王云铸同时犯下两条大罪,身为其师的秋剑寒勃然大怒,重责军棍一百,发配西疆从苦力小兵做起,更将其逐出门墙,喝令其从此不得再也秋帅门人自居!
就一般情况而言,王云铸这辈子九成九是再没有出头之日了,那时候最讲求出身,而一个被逐出师门,而且师傅还是军方最高层的弃门弟子,断断无能再起风云!
是以谁也没有想到,王云铸在西线逢战必前,生死不顾,不过只得十数年时间,一步步积功而上,居然坐到了西军主帅的位置。
虽然到后来秋剑寒也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乃是王云铸的未婚妻被一富家纨绔看中,欲要强娶为妾;而当时他的老丈人贪慕富贵,背信弃义地答应了那人的求娶。
面对如斯事态,王云铸如何能忍,一怒之下,直接带着人冲进老丈人家抢了老婆跑路……而且当天晚上就大摆宴席拜了堂成了亲入了洞房……
事发虽然有因,而且也的确是两情相悦,但就现实而言,仍旧是强抢民女——他老丈人根据此事报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