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陪着你长大呢……”
“只可惜,我没时间了。”
秦方阳脸上闪过深刻的思念还有遗憾。
“秦叔叔,快来啊……”李清月连声呼唤着,声音分外清脆。
“来了来了。”
秦方阳笑了一声,快步上前。
……
当天晚上。
李长江家的酒桌上,酒过三巡。
秦方阳拿出一纸任命,放在桌上:“长江,恭喜你,从今天起,你又是凤凰城二中的校长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
李长江满心懵然,不知所措。
“昨天晚上,御座那边给我发来了消息。”
秦方阳淡淡的笑着,道:“最终一战,即将到来了。我需要赶去前线那边。以后,凤凰城二中,就全权交托给你了。”
李长江和胡若云闻言登时陷入了愣神状态。
最后一战,就要来了?
“看好清月。”秦方阳微笑道:“我们会胜利的。一定会的!”
李长江眼中闪过一抹焦急之色,道:“可是……你一直在寻找老校长的转世之身,你还没有找到啊,这么就……”
秦方阳苦笑一声:“这一切都是命,不找了。一切都留待战后再说吧。唉,其实就算是现在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不过徒添烦恼而已。”
“若是战后我还能活着……”
秦方阳勉力做出一副蔼然的笑容,突然一股心酸从心底油然涌动,他顿了顿,勉力克制着自己,幽然道:“若是战后我还能活着……就再说,若是我陨落了……那就一切休提。”
“长江,什么话都不用说,今晚,陪我……一醉方休!”
说罢,秦方阳慨然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眨眼间,时轮已经过了午夜,不胜酒力的李长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秦方阳悄然站起身来,一应行囊都早已经准备好,安置在空间戒指里面。
该安排下去的,也都早早安排了下去。
这几年的时间,他不过是名义上的校长,一应事务仍旧是李长江在管理,负责学校的运作;秦方阳在学校,便像是护法神一般的坐镇效用。
他如今抽身一走,丝毫也不会影响学校的运作,更加不会有半分的紊乱。
刚刚打开门,蓦然一个声音响动:“现在就走?”
说话的正是胡若云。
秦方阳没回头,道:“是。”
“我有一句话想问你。”胡若云轻声道:“清月,是不是……就是老校长的转世身?”
秦方阳淡淡的笑了,斩钉截铁的道:“不是!”
两人良久无言。
再过半晌,还是胡若云递过来一个空间戒指:“这里面的全都是凤凰城特产,茶叶,小吃,还有二中的校徽等,其中有你的,也有小多成龙他们的,各有名目,你按人名交付……秦老师,此去千万保重,盼有重聚之日。”
秦方阳伸手接过戒指,哈哈一笑:“若我不死,一定回来再当校长!”
话音未落,亦是推门而出,一闪就已经身在高空!
胡若云疾步追了出来。
只见天空中,当空一轮圆月,清辉洒遍整个人间世界!
秦方阳虚空肃立,沐浴着漫天清辉。
“千万保重!”
胡若云挥手。
高空中,秦方阳的脸庞侧着对着胡若云,唯见平静笑容,尽是祥和淡然。
他挥了挥手,身子便如一阵清风,扶摇直上高空,如同冲到了月亮之上一般。
就在一片圆月清辉照耀之下,秦方阳化作一阵长风,急疾而去。
那如水月光,一直照耀着他。
他走到哪里,月光就照到哪里。
胡若云出神的看着当空明月。
清辉无言,洒遍山河万里。
长风过处,流溢关山几回。
她突然想起了当年老校长写的那首诗。
男儿平生志,一战在雄城;
重肩家国任,岂止儿女情;
今日离别后,天涯莫飘零;
此心如明月,夜夜照君行。
……
秦方阳在月光下一路急行,蓦然行至凤回头之巅,陡然显现身形。
转身,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凤凰城万家灯火。
心中,说不尽的留恋。
抬头,看了看天空圆月。
“此心如明月,夜夜照君行。芊芊,我好想你。”
秦方阳一声低低的呢喃,伸手从怀中取出来那一朵彼岸花,放在眼前看了许久。
终于叹口气。
旋即一运功,随着砰地一声脆响,质地殊异,坚比玄金的玉瓶应声碎裂,连带瓶中的彼岸花一同化作漫天齑粉,遍撒凤回头。
“此去此战,万死无生,情深缘浅,夫复奈何!芊芊,我走了!”
月光下,秦方阳头也不回,一声低啸,撕裂空间,身形一闪而逝。
……
遥远的空间中。
多宝一剑遥遥指向燃灯佛祖的咽喉,淡淡道:“过去佛,当年之事,你如今可曾后悔?”
燃灯淡淡道:“过去即为过往,往事已矣,何悔之有?”
“如此,便以你之一尸抵我截教弟子当年因果,又如何?”
“既然战败,自然无不可行。”
燃灯神色间,愁苦之余终添三分落寞。
陨落一尸,便代表着终此一生,再也无望圣位!
但而今败在多宝手中已是事实,不想认却也唯有认下了。
身边,云霄,龟灵,乌当,乌云等人尽皆的一脸快意。
当初恩怨,今日终于得以讨回公道,告一段落。
当初燃灯身在阐教,心向西方,在几位入了西方的阐教弟子之中,燃灯乃是最为死心塌地的一个!
亦因此成就横三世佛之中的过去佛祖尊位!
无数的截教弟子,直接间接的惨死在燃灯手中。
如今,终于了却因果。
看着燃灯离开,云霄快意之余,仍自心有不忿:“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以他之修为,只陨他一善尸,不说出气出得不够顺畅,便说他多半仍旧会在此次量劫之中兴风作浪,便殊为不值。”
多宝将手中的二十四颗定海神珠和落宝金钱交给云霄,道:“这些你且收着。”
随即才解释道:“陨他一善尸,于我们而言,已经是极限,他始终是西方教的过去佛祖,做得太过,只会引动西方教的戮力反噬……但我们不下杀手,仍旧有太多人不会放过他,燃灯这些年来所结因果,当真不少,由别人来下手,更好些。”
“大劫甫启,便即截杀西方教三世佛之一,我委实担心给师尊带来不可预料的变数,此次清天劫,劫数席卷周天诸族,我更愿意少些变数,不要在此次量劫初期,便即引发极端。”
多宝叹口气,他亦是西方教的三世佛之一,身为曾经的现在佛,几乎就是最接近圣人的存在,也唯有这般级数的存在,才能在一切理顺了之后,清晰的了解到,将原本截教的罪孽清洗干净,乃是一件何等艰难的事情!
正是因为明白,所以在这等时候,他是真心不愿意再为通天教主,再为截教招惹任何因果了。
作为截教的掌教大师兄,即便是了结过往因果,也要克制,除了有的放矢之外,更要记得收手,一旦结下死仇,便是截教结下死仇,而在这清天劫之下,便当真是不死不休,至死方休了!
“扪心自问,我现在更想……解决以往因果后,便即跟师父,一众师弟师妹们……离开这方世界,不再招惹任何是是非非。”
“试想,蓬莱仙岛、金鳌岛、云来仙岛,三岛聚合,载着一众截教上下,超脱此世,遨游星河,该当是何等快意之事!”
多宝唏嘘一声,道:“这么多年下来……始终是算计来算计去,委实是太累了。”
他看着无垠星空,一声叹息:“师兄这些年下来,心累啊,云霄。”
一干截教弟子,尽皆默默无言,眼神中尽见泪光闪动。
是啊,真的……太累了!
云霄手中爱惜的拿着定海珠,对于那同属于绝世宝贝的落宝金钱却不屑一顾。
低头轻声道:“等下次见到小多,我把落宝金钱和二十四颗定海珠都给他吧,这些宝物他应该用得着。”
她现在对着这些宝贝是真的全不在意,丝毫也不曾看在眼里,唯有触景伤情。
“不错,给小多师弟倒是一个好办法。”多宝温文微笑,道:“看来云霄师妹,对这小子观感不错啊。”
云霄微笑:“岂止是不错,就不说他救我出麒麟崖之事,只说我之前去妖皇宫找陆压复仇,也是他极力制止我杀死陆压……避免了一份天大的因果。”
“嘶……”
多宝吸了口气,一只手扶住额头,苦笑不已:“你居然真的孤身一人去了妖皇宫……而且还是当着妖皇的意欲单挑了陆压……哎……你怎地不等等?咱们一起前往,怎地也好有个照应……你自己去,多冒险!”
“就算妖皇不肯自贬身价,以大压小,便是那陆压一声号令,妖众群起而攻之,你有几条命回得来?”多宝责怪道。
云霄憨憨的一笑:“当时被仇怨蒙心,委实是没想那么多……在碧游宫见过师尊之后,总感觉因果了了,那一股压了这么多年的愤懑突然涌动,竟是再也克制不住了……”
“一时间脑袋发热,就冲过去了……”
“量劫之下,总有弥天迷尘扰心,以后一定要多思多想,切不可这般鲁莽行事。”
多宝教训道:“现在妖族牵扯到了泼天的干系……我们截教于此次量劫只为了了结因果,更有应对清天劫末的手段,无谓参与清天劫太深,但若是杀了十太子陆压,恐怕就真的陷进去了。”
云霄低头受教。
“走吧,下一关,去找广成子算账,了结因果旧怨。”
“好。”
“找完了广成子,再去找惧留孙,他比广成子还要更可恨。”
“至于慈航,文殊,普贤三人就算了,但也要让他们将被奴役的师弟们放回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