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边谁也不肯退让,眼看着争吵愈趋激烈,渐渐引得整个长龙也似的队伍集体火爆起来。
“吵什么吵?烦死人了!”
“不仅插队还要干仗?一大把年纪了知不知羞?”
“插队的还不后面排着去!”
“老子本来就排得靠后,要是再来插队,我特么要等到明天去?!”
“不准插队,谁也不准插队,谁敢插队直接弄死!”
几乎所有人都鼓噪了起来。
许多排队的人人皆是手按刀柄,目露凶光,看过来看过去的踅摸跟师酒徒攀谈回来找不到位置的人。
大家都是烦死了,好不容易这几个老家伙空出位子,正好往前挪挪,现在这时候,少等片刻也是好的。
哪里还会容许他们再回原位?
那几个老家伙登时傻了眼。
老于世故如他们,自然知道自己的举动犯了众怒。
如果强行插队,这整条长龙都不会放过他们,而这条排队的长龙里面,还有不少大门派中人,论势力背景他们也赢不了,一个不好,死了也就白死了。
“国师,您是知道咱们之前情况的,帮忙说句话啊。”一老者转头叫道。
这时候,若是师酒徒肯出面打个圆场,自然是再好再合适不过的。
可这一转头不禁傻了眼:师酒徒已经不知去向了。
那边,已经有楚国守卫在喊:“下一个!”
这边无数人齐声怒吼:“那几个插队的,滚到后面去排队去!”
那几个老者的脸登时都变成了紫茄子,恨恨的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去了后面排队了。
好巧不巧,这几人正好就排在风印后面。
不远处,正往这边跑的几个人顿时大怒:“老头!你特么插队!那位置是我们的!”
几个老者却是不理不睬,暗暗下了决心,敢再叫嚣直接拔刀宰了,在前面受得气正好发你们身上!
心中愤怒,气势散发,后面来的几个人隐隐查知不妙,顿时鸦雀无声,老老实实排在了后面。
风印在异世界重温昔日首都机场排队打车的滋味,感觉熟悉却又陌生,颇有几分新奇感觉。
偏偏现在这个,比记忆中的那些还要慢得多了。
足足两个时辰,风印不过往前挪动了七步而已!
楚国方面一个个的逐一盘查,严密过筛子,自有深意,对于筛选出散修,列出各种理由抓进去,然后出言招揽招降;此外,却是在查逃犯,查叛贼,只要有一点嫌疑,就先控制起来。然后慢慢审理。
有鉴于此,小皇子排查得极其认真,甚至是严苛!
但现在,国师师酒徒摆明立场,刻意放纵,就是要在这帮家伙身上出出气!
纨绔子弟,也有纨绔子弟的作用,尤其是皇家的纨绔子弟。
就算是有人要给点教训,也不敢贸贸然下杀手。
而以当前成绩论,颇为可喜,只是排队的乔装逃犯,就已经抓获了二十多人,更为大楚霸王堂抓捕了数千名江湖散客作为有可能招揽的后备力量。
而这种事情,说实话在到来的所有人之中,还真的只有小皇子项良才适合做这件事情。
哪怕是师酒徒自己,面对这么多江湖上的老朋友,想要做到铁面无私,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但项良却偏偏能做到,或者说,唯有他,才有立场,才有资格,才有做这件事的本钱。
把脸往下一拉,就跟狗脸似的,管你熟不熟,翻脸就是无情。
这一点,无疑很有皇家特色。
师酒徒叹口气,遥望密林深处。
温柔,你现在怎样?
但愿你别死,但愿你别被人抓到!
老夫宁可你活着离开,为天下多铲除几个恶人,也不希望你落在他们手里,更不希望你落在我手里。
愿,天道常佑善人!
……
风印目视前方好似始终不曾变短的长长队伍,耳听着身后喋喋不休的抱怨,还要时刻提起修为,细致而微的感应着最前方的动静,表面淡漠如水,心里却在打鼓。
楚国这一次,玩的一箭三雕,的确是高明,这一关,只怕未必很好过。
到后来他干脆什么都不听了,闭着眼睛一步步随着往前挪。
心里只是一个劲的在自我催眠:“我叫胡大阳,地级六品,祖籍楚国某地,现居……妻子,儿子,女儿……赏金猎人,现在受了天元侯爷委托,去做一件什么事情……”
以上这些都是胡大阳的真实资料。嗯,除了地级六品这个位阶之外,其他一切属实。
事实上,胡大阳的修为乃是地级七品。但在机缘巧合之下有所突破,对于武者来说也属情理中事。
风印心里在催眠,脚下则是在一点点的挪动。
等真正到轮到风印的时候,赫然已经过去了十一个时辰还多,差一点就一天一夜的时间了!
昨天下午临近傍晚来到这里开始排队,现在又将将要太阳西下了。
这位大楚皇子的甄别效率之低下,端的令人发指。
又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前面那个在查验完毕之后,被请进了后面,然后被断玉城的人带走,统一羁押了。
终于轮到了风印。
风印不迟不缓的将路引递上去。
项良原本挺英俊的脸上此刻早已满是疲倦,眼神里也满是血丝遍布,显然是疲惫不堪,精力无以为继,难以支撑下去了。
但他却还在强撑着,苦苦支撑。
小皇子坐在椅子上,看着路引和名刺,道:“胡大阳?襄城人?”
“是。”
“修为?”
“地级六品。”
“妻子?”
“李红儿。”
“年龄?”
“我四十三,老婆二十九。”
“老牛吃嫩草啊……”
“殿下说笑了。”
“儿子?”
“胡斌。”
“……”
“这次出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