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维扬笑着说:“很有志气。”
“坐井观天而已,”沈思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我读的是业余体校,我小学还没毕业,那家体校就关门了。我以为自己天赋异禀,结果到了初中才发现,初中排球校队都有比我更优秀的。然后我就改变了奋斗目标,我决定努力学习,一定要考上清华北大!”
宋维扬乐道:“我小时候也有过这种想法,甚至还因为到底该选清华还是北大而苦恼。”
沈思抿嘴一笑:“那你比我更厉害。我是上高中以后,才知道原来清华北大是两所不同的大学,之前我一直以为中国有所学校叫‘清华北大’。”
“哈哈!”宋维扬忍不住笑起来。
沈思耸耸肩:“初中课程对我来说很简单,顺利考进了我们那里的重点高中。进入高中之后我发现,原来人与人之间是有智力差别的,无论我怎么努力学习,都只能在学校考个偏上的成绩。我有个高中同桌,是男生,特别调皮贪玩。除了老师布置的课后作业,我就没见过他自己做练习题,也没见他买过什么辅导资料。但他次次都是年级第一,我随时随地都在练题,却只能考年级前80名,运气好才能考进年级前50。你说气不气人?”
“这有什么好气的?”宋维扬说,“你去中科大和人大的少年班走一趟,那才叫气人呢,一个个都十三四岁就读大学了。”
“是啊,有的人就是那么优秀,”沈思摇头苦笑,“我那个高中同桌,只听老师朗诵了一遍《滕王阁序》,然后他又自己默读了一遍,居然就能一字不漏的全文背诵下来。他从来不课后背英语单词,都是上课前的课间十分钟,或者是利用早读的时间记单词,然后认真听课、做好课后作业,他每次英语考试就能接近满分。当然,他英语口语和听力不如我,这是我整个高中时代最自豪的事情。”
宋维扬说:“你努力了,自然就会有回报。”
沈思说:“我就是那么想的,于是我更加努力,到高三时已经能偶尔考进年级前20了。谁知道还是遇到倒霉事情,高考那几天我都在痛经,稀里糊涂的就读了盛海大学。”
宋维扬道:“但你运气很不错啊,大学还没毕业,你的学校就升级成211了。”
“不是我自己考上的211,这有什么值得庆幸的?”沈思把双臂枕在脑后,胸前立即挺得老高,她说,“我当时经常对自己说,你不是最聪明的,但你可以是最勤奋的。我积极参加排球校队,积极参加学生会,还成了入党积极分子,年年都能拿到奖学金。我甚至考虑过出国深造,悄悄恶补英语,还学了简单的计算机课程。可惜我家庭条件一般,拿不到国外的全额奖学金,有出国的机会也只能放弃。当时我就想,不但每个人有差别,每个人的父母也有差别。”
“这很正常。”宋维扬说。
沈思笑道:“但我不怨我的父母,他们很关心我,我是独生子女,是他们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都尽量给我最好的。不过我还是感觉很憋屈,我是有机会出国的,就因为我没钱只能放弃掉。于是我就想,我一定要努力工作,我一定要很成功,一定要很有钱,以后我的孩子就不会因为钱而错失机会。”
“现在你的目标已经达成了,”宋维扬笑着说,“你如果在我这里辞职不干,国内很多公司会抢着要你,甚至直接当高管都有可能。”
“那是托你的福,宰相门前七品官,宋老板的私人助理,走到哪里都会被高看好几等,”沈思换个姿势朝向宋维扬,表情严肃道,“但是非典来了,我突然就发现,什么功成名就、什么高人一等,在生命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不仅是我父母的小区被隔离,还有金牛资本的一位同事。他上周还给我发过文件,前天突然传来消息说,他已经被确诊为非典病人,甚至连在哪里染上的病都不知道。老板,你说我们整天忙碌都是为了什么?”
宋维扬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太累了?我给你放半个月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或许吧。”沈思其实是想辞职的。
私人助理一般有两种,一种是生活上的,一种是工作上的,而沈思属于混合型。
神州科技、喜丰公司和金牛资本,都给宋维扬配了董事长助理和工作秘书,沈思不用负责太具体的工作事务。但宋维扬的工作秘书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联系沈思,董事长助理权限之外的事务,也会通过沈思进行沟通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