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准备拆迁之后搬过去住?”宋维扬说。
或许正是源于那股莫名的亲切感,宋兴华对宋维扬毫无防备,详细解释说:“我大外孙马上要结婚,新房都选好了,我赔下来的拆迁款正好给他做首付。我外孙女也要上大学了,她说想住校。等两个小的都搬出去,我这个老的就搬过去。”
“你这是要去买菜吧?我扶你。”宋维扬说。
宋兴华道:“小伙子贵姓啊?”
宋维扬道:“姓木。”
“哦,姓木啊。”宋兴华感到有些失望。
宋维扬说:“我也是房地产公司的员工,老板派我到这边来考察市场。”
宋兴华说:“虹口这边,今年有好多地方都在拆迁,你们公司想搞开发得快点买地皮。”
宋维扬笑道:“您还懂房地产?”
宋兴华说:“怎么不懂?解放前,我岳父就是做房地产的,在闸北那边修了好多房子。”
宋维扬扶着宋兴华来到菜市场,老爷子买菜时斤斤计较,因为五分钱的差价,连续走了七八个摊子。等摊主把菜称好了,他还信不过,自己拿着秤重新过手。
宋维扬道:“大爷,你有退休工资吧,何必那么俭省?”
“能省一点是一点,赚钱不容易。”宋兴华感慨道。
菜市场转悠一圈,宋兴华就买了半斤蔬菜,在肉摊前站了几秒钟,一两肉也没舍得买。
宋维扬扶着他走出菜市场,笑道:“大爷,我先走了。再见!”
“等一下,”宋兴华突然喊住,“你家里有没有亲戚姓宋?”
宋维扬说:“应该没有吧。”
宋兴华又问:“那你认识宋卫军吗?”
宋维扬说:“不太认识。”
“哦。”宋兴华拄着拐杖,拖着瘸腿慢慢离开。
……
傍晚,天色渐黑。
宋维扬开车来到一个路边面摊,问道:“老板,你这里都有什么面?”
面摊是一对夫妻在经营,老板已经头发花白,但身材很健壮,双手十指粗短,粗糙而有力。老板娘一头齐耳短发,脸上有些许皱纹,身上的衬衣已经洗得发白了。
正是宋维扬的姑父李成功和姑姑宋卫红。
面摊没有桌子,只有一些小马扎,顾客需要坐那儿捧着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