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惕哂笑:“若是殿下愿意,此事又何足道,只恐殿下意不在此。”
容均天微微皱眉:“这……又从何说起。”
苏惕道:“殿下这些日子,除了王后之外,亦宠幸过其他妃嫔宫人,但王后之性情殿下岂会不知,如此只会触怒她。”
看了眼面色平静的容均天,苏惕叹道:“王后之所为,已经传出宫外,民间已有非议。殿下若以西川安泰考虑,自然该有法子杜绝此等隐患,若是能早让往后诞下子嗣,外可以安民,亦可真正安抚往后,岂不是一举两得?”
此时容均天才道:“宠幸宫人,也无非是为子嗣计,至于公主的脾性,本以为她大婚后会有所改观,不料……此是孤大意,回头自会仔细行事,苏师傅不必担心。”
苏惕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容均天谦和地问道:“苏师傅可还有别的教诲?”
苏惕低头思忖片刻,才道:“殿下乃是聪明之人,当然深知如何取舍才是正途,不管王后是如何的品行,有她在,西川才能安稳,至于……”
苏惕迟疑着要说出那个名字,却察觉容均天眸色微冷。
心头一凛,苏惕欲言又止:“总之,殿下当莫忘记昔日在襄城的初心才是。”
容均天之所以能够顺利登上王位,跟他娶了容怡公主自然有莫大的干系,也正因如此,原先忠于前国主的一部分朝臣才肯向容均天效忠。
但苏惕却警觉地看出了蹊跷。
容均天从头到尾都没喜欢过容怡公主,但他从一开始就目标明确。
公主、或者任何人,只是他掌控西川的踏板而已。
苏惕从来都知道,在他看来,若要成大事,所谓儿女情长是必须被舍弃的。
在苏惕看来,只要再过个三五年,国内稳固,公主……自然不需要了,那时候任凭容均天处置,无妨。
可最近他越来越发现,容均天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个要跟公主熬上三五年的趋势。
容均天不可能不知道他宠幸宫人的举止会引发公主如何的疯狂,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妥帖地安抚住公主,但他没有,非但没有,甚至反其道而行之。
苏惕并不是为公主担心,而是担心西川国内未稳,若这么快便将公主“兔死狗烹”,未免会引发不可知的变故。
数月后,宫内传出喜讯,公主有了身孕。
西川臣民都为之欢喜雀跃。
公主的人品如何,百姓们只是道听途说,不太相干。
但是新继位的驸马却是个极贤明的君主,从登基之后颁布的律法,所行的仁政,对于西川子民而言,简直如及时雨一般。
尤其是所派往各地的钦差,拿下了不少为祸一方的恶霸跟贪官,也做了不少有助民生的好事,让西川上下的风气都为之一变。
所以百姓们在得知国主将后继有人的时候,自然都十分喜悦。
当时连苏惕以为,容均天总算听进了自己的话。
西川国内形势大好,先前一些反对容均天的朝臣,要么身上有污点被扳倒了,要么也渐渐倾向了容均天,一切都井井有条,欣欣向荣,这让苏惕也总算松了口气。
但苏师傅跟臣民们显然高兴的太早了。
公主在有孕的第四个月,“不小心”滑了胎。
这当然并非偶然,而是宫内一个曾被容怡害过的宫女,决定孤注一掷,以眼还眼。
这个打击让容怡公主几乎彻底陷入疯狂,她甚至下令,命处决所有侍寝过的宫人们,以及那些她身边的宫女太监,因他们伺候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