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你只管为他着想,可知他……”

辛野裳正听着,兄长却没再说下去,她有点着急:“哥哥你要说什么?”

虽然辛重光不愿意让辛野裳难过,可毕竟是兄妹,为了她好,就顾不得了。

辛重光便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只想着战事如何,别人如何,没想过你自己么?你无缘无故从城中失踪,但很快世子便进了城,他本来可以第一时间派人去找你,或者他亲自去找!但他竟不曾……若非有人告知了我这消息,我又如何能够及时赶到?”

辛野裳呆呆地听着,终于明白了辛重光为什么显得不太高兴:“哥哥……”

“我知道世子以正事为首要,可若不是你,他又岂会轻而易举地大获全胜,于公于私他都不该弃你不顾。就算派人去找你,又能如何?”

若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不过辛野裳可不是那种心窄忸怩之人,她振作精神,反而笑说:“也许,世子以为有人跟着我,不会有碍的。总归他也没想到会有东平的细作潜伏在境内,这不过是意外。”

辛重光无奈地望着她:“你还替他说话?你……”

他稍微犹豫,终于道:“我听说了,他兴许很快就是西川的驸马,就算你摆脱了如今的身份,也是不可能的了,你可知道?”

辛野裳眨了眨眼,忙道:“哥哥,我不是、我……当然知道的。”

她明白辛重光是担心自己喜欢着容均天,而容均天又不能娶她,所以出言宽解。

不过,若说在以前,辛野裳对于容均天确实是有一种懵懂的情愫,毕竟世子的人品相貌,气质谈吐,是万中无一,谁人不爱呢?但是现在……她心里的那种悸动不知何时早就没了。

辛野裳不知该怎么跟容均天交代,又怕他担心,便道:“哥哥放心,我如今才不想什么儿女情长呢,只要西川能够稳固,这才是当务之急。”

她说着这话,手却不自觉地往袖中探了探。

小手所及之处有点空,辛野裳以为摸错了地方,忙又向里试了试,这一抄,她大惊失色,叫道:“糟了!”

辛重光正在琢磨她方才的话,被这两个字惊得猛然勒住了马儿:“怎么了?”

辛野裳把两个袖子都翻过了,又去怀中探过——之前因宋二爷发现画在她怀中,辛野裳怕他有什么坏心,就偷偷地趁他不备,折起来塞在袖子里。

如今两处都没有,她的耳畔嗡嗡乱响,乱了分寸。

辛重光见她脸色不对,赶忙又唤了声:“到底如何?”

辛野裳对上他的目光,眼中急的冒出一层泪:“哥哥,我、我好像丢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辛重光疑惑,先前生死攸关,不见她落泪,如今竟然急得这样。

“是……一张画纸。”辛野裳回头看向来路,指望在地上能够看到什么。

辛重光虽不知那是什么纸,却也明白必定对辛野裳极重要,便回头问:“方才一路上,可曾看见丢了一张画纸吗?”

身后众将均都否认。

“不用问了,兴许不是掉了。”辛野裳心头沉甸甸地。

那画给她小心翼翼收藏的很妥当,怎会轻易掉了?而且这些将士目光锐利,倘若她身上掉落东西,他们自会察觉。

如今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宋二爷必定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辛野裳细细一想,回忆起来,当时两人近身相搏的时候,他的手好像从自己的腕上抹过,必定是那个时候!那个厚颜无耻而下作的贼!

她心里又惊又气,不禁又想到宋二爷说什么……把那张画贴遍西川,不知道他会不会当真这么做。

假如此刻不是同辛重光在一起,她真想杀回去,找到那宋二爷,把他的脸踩进泥地里才好。

辛重光看的蹊跷:“那纸上可有什么机密消息之类?所以怕丢失?”

“不是那些,”辛野裳声音低低的:“其实也不算要紧,不过是个、朋友……给的一幅画。”

她本来想说“朋友的画像”,可是她的朋友有哪个是辛重光不认得的?她必定又要解释为何这位朋友的画像她会随身携带且这样要紧,若辛重光再质问她是男是女,那更加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总不能跟辛重光从头说起,但涉及“阿叔”的事情,辛重光又怎会相信?万一以为她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