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最后两句她说的凝重,小七爷脸色一变,透出几分惧意,赶忙起身行礼:“多谢姐姐提醒,我知道了,再也不问了就是。”

辛姬笑盈盈道:“你毕竟还小,再跟着主公历练几年有些事不用说就明白了。”

次日天黑,城门将关之时,几匹马簇拥着一辆青盖小车直闯而来,城门官忙阻拦,为首那人喝道:“我都不认得了?”

灯笼挑高,照出那人剑眉星目,城门官一震:“是江五爷……放行,快放行!”

江辰一摆手,车轮滚滚冲入城中,直奔宣王府而去。

宣王披着件衮龙纹的月白罩袍缓缓自后堂踱步而出,在他面前的地上,是个五花大绑之人,此人身旁站着的,却是奉命前去寻找神医的江辰江五爷。

看到宣王出面,江辰单膝跪地:“参见主公。”

楚直看了眼地上的人,又扫向江辰:“怎么回事?此是何人?”

江辰道:“回主公,此人正是神医顾雎。”

“顾神医?”楚直大惊失色,忙走上前俯身细看,一边骂道:“混账,既然是神医,为何竟将他五花大绑?”

江辰俯首:“主公恕罪,因他一直不肯同行,故而不得不出此下策。”

楚直怒喝:“竟对神医如此无礼!还不替孤速速解开!”

江辰拔出匕首,将顾雎手上的麻绳切断,楚直亲自来解绳索,显得极为体恤:“让顾神医受惊了,是孤御下不严之过,——还不向神医请罪?”最后一句却是冲着江辰。

江五爷收刀抱拳:“某为一时情急,才鲁莽失矩,先生若要怪责,或打或杀,并无二话。”

顾神医年过半百,两鬓略有苍苍之色,被宣王扶着起身,他先是看了看江辰,又看向宣王,似笑非笑道:“殿下这是行苦肉计么?绑都绑了,如今这算什么?难不成老朽真的要当着您的面儿,惩治您的得力之人?”

楚直正色道:“做错了事便要受罚,先生若要惩治,他自然该受。就算先生不罚,孤也是不会轻饶的。”

顾雎扬眉:“那不知殿下将如何惩罚?”

楚直思忖道:“他绑了神医一路,不如痛打三十脊杖,为先生出气如何?”

目光相对,顾雎呵呵笑道:“早听说监国殿下御下有术……不过,老朽年纪大了,看不得打打杀杀,适才只是玩笑,请您不必当真。”

楚直也笑道:“早知道老先生是妙手仁心,不过规矩是乱不得的。来人,带下去。”

江辰自缚双手,被人带下,就在厅门口痛打起来。

他却是个硬汉,一声不吭,只听见怦怦地脊杖之声,顾雎眉头皱起,看向泰然自若的楚皇叔,心头升起几分寒意。

不多时,侍卫将江辰带了进来,上身□□,背后已然血淋淋地。

“某已知错,”江辰满头冷汗,向着顾雎跪倒,拱手道:“请老先生恕罪。”

顾雎医术超群,一看他的伤便知道那些军士并没有偷机放水,这一番打的着实不轻。

但宣王之所以如此雷厉风行,名为惩戒,实则做给顾雎看,也是为叫顾雎心甘情愿替他看病而已。

“皇叔治下果真严明,老朽佩服,”顾雎缓缓地吁了口气,回头向着宣王作揖道:“请入内看诊。”

内室之中,只宣王跟顾雎两人,其他侍从众人都在外间。

虽然是面对自己请来的神医,楚直却仍极度谨慎,他隐去了细节,只说了相似大概的症候。

顾雎听完,花白的眉头略动了动。

方才他已经听过了宣王的脉象,脉稳而有力,并无任何异样,此人的身体是异乎寻常的强健,若无意外的话,恐怕会是个极长寿之人。

这种情形下,若是第二个大夫,听了宣王这番离奇的话,只怕都会觉着皇叔是“中邪”,失心疯了。

而楚直也始终观察着顾雎的反应,顾神医那细微的挑眉,他看的极清楚。

楚直不动声色:“不知先生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