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篱下,这又是如何的说法?”
“据说那位被点评为剑法桀骜的紫霄山庄执剑长老和江阳师叔乃是少年时候好友,自小一同长大,以他二人交情,应当不会亏待澜师妹才是。”
吴穹长叹一声,道:
“老夫原也以为如此。”
“可是你追上我等那一日,进了江柳城,却无人来接待,老夫心中便有迟疑,紫霄山庄同为七宗,消息定然灵通,老夫先前又通过消息,他们不可能不知。”
“之后夜间遭袭,而紫霄山庄无人来援,老夫便已经心中明白,那袁守月怕是暗作他想,打算做那坐地起价的商贾事,是以不与他通信,便急转而回。”
“否则无论如何应当飞鸽传信一封,才不算得失礼。”
“此事也只私下里与你分说,那暗卫所言确实不虚,我一叶轩风雨飘摇,连夏侯家亦不能够强对,何况于紫霄山庄偌大产业?此言若出必然引祸,柱华,只在心中即可。”
叶柱华道一声弟子明白轻重,背后惊出冷汗。
距离一叶轩不过三十里地的时候,有一处茶摊,吴穹等人对其都极为熟悉,再过去这茶摊,便是一叶轩了。
叶柱华眯眼轻笑,远望宗门所在,轻嗅着空气中淡香,越发从容不迫,心中已想着要如何处理旁边这名动一地的娇艳花朵。
不止如此。
若是入了一页轩,那么这车队中男子自是要杀去干净的,女子却可求些人情,只是废去武功,然后做那房中禁脔。
越惊才绝艳女子,欺辱起来才越发令人欣喜难耐。
心境如此面上却越发温纯如玉,恍若翩翩君子,引得茶肆上女子倾心。
正等诸人经过的时候,茶肆上一名身材高大的江湖汉子突然将手中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似是心中极为部不忿,高声道:
“老天瞎了眼啊!”
“一叶轩的江阳轩主为人性情宽厚温和,竟然遭了如此大劫!苍天无眼,苍天无眼!”
他说到激动处,拳头重重砸在了桌案上,激得碗碟一阵哐啷震动,一下吸引了许多目光,吴穹长叹一声,意态阑珊,江澜抿了抿唇,众人不由得放慢了速度。
那大汉对面好友来拉他,却仿佛激怒了那大汉一般,手一扬,将那汉子推开,站起身来大声道:
“你让开!”
“江阳轩主便是给他那甚么劳什子的师弟给暗害了的,一身武功气机被打散,生死不知,谁知你是不是也有这心思?盯上了我家女儿。”
“如今那所谓的名士占据山门,但凡敢于言论者都派遣弟子严惩,更是派出了得力弟子前往寻找江阳轩主独女。”
“可怜池里有青莲,到了最后便也是一个大义名分,还有床上美人罢了!”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愈说愈怒,几乎双目垂泪。
吴穹双目瞪大,叶柱华身躯骤然僵硬,手脚冰凉,旋即升起怒气,他离开山门不过一月不到,这等本应该秘而不宣的消息,怎得会被这种江湖闲汉知晓?!
他曾经想到过种种可能,竟然未曾想过是如此直接而且巧合的破局。
莫非天意?!
心思疯狂转动,本以先前吴穹展现心性,他大可以借助辩才激将和一路上形象圆转,可方才吴穹几句话,将他都惊出冷汗,三言两语如何能够圆得了?
更何况此地距离安排人手处不过十余里距离。
眼瞳中有一丝凶光,叶柱华面上却极惊慌失措,呢喃道:“不,不可能!”
“师父他淳淳君子,他,他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不可能,我不相信!”
仿佛这消息令他心神震动难安。
却在吴穹转过身来瞬间猝然而发,手中长剑铮然呼啸,驭剑贯穿老书生一侧,若非后者武功强横,此刻恐怕便要殒命,后者本从反应以为叶柱华也被蒙在鼓中,未曾防备,一下受伤不轻,口喷鲜血。
而在同时,叶柱华已经飞掠向旁边江澜坐骑,两人一骑,一手制住了江澜,一手环抱,便要纵马而行,口中冷然道:
“一叶轩私事,诸位还请止步!”
“否则当有大祸临头,勿谓言之不预也。”
众人下意识止住脚步,面上浮现一瞬迟疑之色,而今局面似乎已经无解,对面叶柱华给茶肆中喝茶的人撞破了原本打算,这种意外,无人能够预料,当下便撕破脸来。
再往前去,便距离一叶轩不远。
那里可有一位被盛赞能入大宗师的天下名士。
一柄少宇剑,天下闻名,他们不过是一些寻常江湖莽汉,为道义所动,可要去做那主动寻死的事情,仍旧会本能迟疑,这乃是人之常情,本是无可奈何事情。
可在此时便是至关紧要了。
叶柱华心中微松,他方才有些担心这些江湖莽汉当真无惧生死,当下喝出声来,可谁知那匹健马才冲出数丈,便悲鸣一声,直接软到在地,险些将两人甩出,叶柱华神色骤变,腾起身法跃起,显得有些狼狈。
田志德两人目瞪口呆看到旁边本应该捆得结结实实的铁卫扔下了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手弩,几乎在叶柱华反应前一刻,飘身而起,一掠数丈,抬手便是一掌落下。
叶柱华神色围边,提气硬抗,竟然被一股浩大远在自身之上的内气压制,一身六品浩然气竟没有半点用处似的,节节败退,面色煞白,旋即心中警铃大作。
这般高手,怎可能被他先前一手剑鞘功夫打得跌落?
怎可能被司徒彻这些寻常武者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