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众人陪王琪下山,去王家窑雇了车,送走王琪。
又过了一日,王二叔上山,带来一包衣服,还有一匣子自家制的月饼。
衣服是给虎头的,月饼是新制的,给几位公子做小食。
到了八月十三这日,来的不仅有宗房的马车,还有王琪本人。
“左右也无事,哥哥便来接你们。”王琪笑着对众人道,而后就开始跟道痴表功:“叔祖母那里,哥哥都说得了:虎头的床铺,哥哥也是使人弄妥当。”
道痴作揖道:“谢谢七哥!”
王琪笑着受了,扶了道痴的胳膊,道:“谁叫我是当哥哥的,我不费心谁费心!”
王三郎面上也带了感ji,即便王琪行事带了孩气,可这一年多待他们兄弟两个真是没话说。
虎头则是笑着看着王琪,脸上依旧是亲近,好像他这两天没离开似的。王琪“嘿嘿”笑着,从荷包里掏出块红枣大小的肉脯,塞到虎头手中,道:“吃。”
虎头好奇地看着看着,等到王琪示范过了,才跟着往嘴里送。
王琪又让三郎,三郎接过吃了。
他虽没有像王琪这样无肉不欢,可茹素七日嘴里也正寡淡。
兄弟几个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
等到马车进城,便直奔外九房。
王宁氏从早上就预备了一桌子吃食,等着几个孩子回来。对于道痴去西山悼祭老和尚之事,她不仅没有丝毫不满,反而颇为欣慰。
她是看出来,自己这个孙子嘴上说的少,可心里是个重情分的。只是这个情分要分人,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若是对他不好,他也能冷下心肠。
不管是族里,还是外头,有过继的嗣子嗣孙,不管养父母如何疼爱,等到长大能当家作主,不乏去寻生身父母,骨肉团圆,明里暗里贴补,视养父母为仇人。
骨肉天伦固然重要,可这样忘恩负义也忒不是东西。
王宁氏庆幸,自己有几分晚来福气,过继个重情的孙子。
至于带虎头家来,她心里也无异议。王琪不知道,她其实是见过虎头的,并且对那个少年印象颇深。或许旁人看来,会觉得虎头痴傻;可在她老人家看来,虎头只是个更稚气一些的孩子。心恩纯净如稚子,总比心存不正要强的多。
王琪怕老人家嫌弃虎头,将虎头所受不公又夸大三分,又说了虎头以后的安排。
对于虎头或许会从军之事,老人家觉得并不妥当,可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对于虎头的父母,竟然嫌弃亲生骨肉,王宁氏觉得很气氛,心里对虎头就越发怜惜几分。不管孙子是将虎头当朋友,还是当兄弟,老人家都支持。实在是自家人丁太单薄,现下孙子年纪尚小还罢,等到大些,支撑门户,多个兄弟友人也多份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