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世子身边这些小太监的来历,道痴曾听过些,没想到他们几个不仅是近身服侍,还是世子早年伴读,怨不得世子待他们不比常人。
提及往事,高康颇为伤感:“王爷使人给殿下讲的第一本经就是《孝经》,殿下事亲至孝,这些日子不知怎么难熬。”
提及这个想起今日是王爷“接三”之礼,两人情绪都有些低沉。
不知是不是被昨日的手段给吓到,今日巡街的兵丁衙役都成了小白兔,老实的不得了。
一天下来,太平无事,等到日暮众人再次收工之时,道痴在茶楼外看到一人,是王三郎。
王三郎穿着素服,神色憔悴,带着个小厮站在楼下马车旁,巴巴地望着道痴,欲言又止。
道痴好奇道:“三哥怎么在这里?”
王三郎哑声道:“父亲病重,想要见二郎。”
道痴闻言,心下微沉,转身对高康道:“舟公公,我伯父身体不好,我去探视一二,晚些再回王府。劳烦高公公与殿下说一声。”
看着王三郎与道痴相似的长相,高康还哪里不知道的。他心下不由腹诉,好好的儿子嫌碍眼过继出去,如今看着殿下重用开始巴结么?好不要脸。
他恨不得直接吃挞王三郎几句,替道痴出出气。可对方打着“父病”的幌子,用孝道压着,道痴除了听话,还能怎样?就是殿下在此,也不好拦着。
他只能道:“殿下的差事重要,二公子早去早回。”
高康带着众卫士回了王府,道痴带着惊蛰,上了王家的马车。
马车里,王三郎压低了音量道:“二郎,父亲是心病。他打发我来寻你回去,估计是想要通过王府打听南昌府那边的消息。若是二郎为难便罢,若是二郎不为难,就与他说两句好话,也好安他的心。”
道痴点点头,道:“三哥憔悴如斯,是得了宁王造反的准信?”
王三郎耷拉脑袋,道:“我不知该担心老师,还是怨恨老师……若是因我之故,连累父母家人,那还不如……”。
见他语带不吉,道痴皱眉道:“三哥怎么这样说?你不过稚龄之年机缘巧合跟在李御使跟前读了两年书。只要过几年世人忘了这一茬就好。不必胡思乱想。”
王三郎苦笑道:“可是父亲到底是怨我了!”
道痴闻言,心中一嗤。
王三郎拜在李御使门下时,不过八、九岁的童子,难道还能自己给自己求老师不成?多半是王青洪看重李御使的身份,主动将嫡子送过去。如今因宁王造反,怕牵连到自己头上,就将过错推到儿子身上?
对于王青洪这个生父,道痴真是越接触越是瞧不上。
他开口安慰道:“伯父怕是想多了,三哥即便曾拜在李御使门下也是稚子无辜,伯父又从江西官场急流勇退。即便宁王造反,也攀扯不到你们身上。”
王三郎闻言,眼睛一亮,道:“真的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