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江湖里，永远没有单纯的人。一时间，王小石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忽然升起的失落，是因为着江湖，还是因为这江湖中的少女。

耳边的打斗声似乎远了，想来那天下第七也发现了不对，正想法子脱身。

胡思乱想间，少女细长的手指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她袖里的香气扑鼻而来，惹得王小石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你刚才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少女好奇地道。

“我没有。”王小石被她的手晃得心慌，下意识抬手去捉。这一捉，他忽然发现自己能动了。

难道方才她袖子里传来的香味就是解药？

王小石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忽觉她的手腕很细，似乎轻轻一拧就断了。他有些呆呆的想，也不知让她借袖子给老白闻一闻，她会不会答应。

少女就像读懂他的表情一般，将手抽了回去。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小石，突然丢了一个小瓷瓶给他。

“解药给你了，想救谁不想救谁，都随你。”她交给王小石的，不止是解药，更是客栈里其余人的生杀大权。

店里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王小石的手上，心里忍不住回想，之前他们可有得罪他的地方。

只有白愁飞没有这样做，他了解王小石。若是换了其他人，能掌握别人的生杀大权定是件极有趣的事。而王小石却没有这样的爱好，比起杀人，他更愿意救人。

所以，他忍不住分神看了一眼从头到尾都不曾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心里实在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或许是嫉妒，或许是愤怒，或许更多的……是不甘。凭什么，他会输王小石。

“小姐，属下失职，让那人跑了。”李尧回来时，身上带着伤。原本的衣服已红了一片。由此可见，方才情况多么惊险。若非他们谨慎，见人时便燃着药香，恐怕今日真是在劫难逃。

“那人闻香的时候到底短了些，你们留不住他也正常。”少女似乎早料到了这个结果，并没有任何惊讶之色。

她低头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忽然吩咐道：“阿尧，你叫几个人将他们的尸体送去傅宗书府上，就说我在京城外遇刺，这几个衙役为护我死在了对方手上，请他这位相爷别查尽想着捉贼了，好好查查这个刺客吧。”

“是。”李尧虽不知她打算，却从不会多嘴。当即叫了两个伤势轻的的属下将尸体先一步送去了丞相府。

“你的瓷瓶。”等她说完，王小石踌躇着走上前，将小瓷瓶还了回去。可等东西递出去，他又有些后悔了。这么轻易就把东西还了，那以后，他们岂不是再也没有交集。

少女将他忽红忽白的脸色看在眼里，突然噗嗤一声就笑了。

那苍白的脸因为这笑而有了几分血色，愈发的娇艳动人起来。王小石情不自禁地盯着她弯弯的眉眼，忽听耳边传来一声又柔又媚地低语。

“不如，你当我的情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