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之失魂落魄地搅动汤圆,发了一场烧,身体瘦削了一些。
从前的衣服穿在身上略有宽大,更加形销骨立了。
萧时之咬了一口汤圆,香甜的芝麻馅,直冲口舌之中,粘稠的糖和芝麻似乎能包裹住整个舌尖。
李德全:“这是淑妃娘娘前几天包好的汤圆,专门放在今日吃。”
萧时之没有曝光的眸子颤了颤,仔细观察玉勺中,软糯香甜的汤圆,桌子下的另外一只汤圆喵喵直叫。
大猫猫后腿用力蹦到书桌上,用鼻头闻了闻,滚烫的汤圆,被烫的又叫了一声。
明明身旁没有白浮雪,却到处都是白浮雪的痕迹。
萧时之更加emo了。
早知道就不和白浮雪说,瞒着她的小美人,萧时之吃下五个汤圆,最后一个放在勺中,不忍心一口吞掉。
“朕不想,做出任何欺骗白浮雪的事情。”
萧时之凝视着最后一颗汤圆,想起这是白浮雪辛勤劳作的结果,连张开嘴唇的勇气都没有。
大猫猫才不管这些,张开小尖牙,嗷呜一口把芝麻汤圆吞进去。
萧时之:“!”
大猫猫喵呜一声,从书桌上跳下去,甩着尾巴去找小老虎玩。
说是小老虎其实已经不小了,侍卫和太监每每见到这个庞然大物游荡于皇宫之中,都能吓得半条命都没了。
萧时之站在窗前看到大猫猫,在小老虎面前吐出半个汤圆,让那只东北金渐层吃。
萧时之:“……”
她就像条雨夜里的流浪狗,走在路上被人踹了一脚。
房梁上的暗卫单膝跪倒在她身后,“陛下,容贵妃该如何处理?”
萧时之这才回想起来,趁着她醉酒外加身体不舒服,容贵妃假装成淑妃的样子,骗她去上床。
萧时之心中一阵恶寒,她这个人老守女德了。
光是想到和伴侣之外的任何人亲密接触,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萧时之厌恶:“左丞相家族岌岌可危,结果就出这昏招?”
恶心,下作。
萧时之深吸一口气,“去彻查左丞相的罪行,顺便告诫主和一派,切莫仗着朝中人多势众就胆大妄为。”
至于容贵妃如何,家族都倒台了一个愚蠢又漂亮的女子,如何能在后宫里生存下去?
萧时之拨动着黑色串珠说,“降为才人,人继续关着,不得外出。”
暗卫:“是,属下这就去办。”
李德全忧心女皇陛下的身体,“陛下好好歇着,您大病初愈,一定要保证龙体啊。”
李德全又补充一句,“若淑妃娘娘知道您深夜未眠,怕也会伤心难过呢。”
萧时之:“……”
白浮雪怕是希望她死了算了。
萧时之用帕子捂住口鼻,剧烈咳嗽,勉强躺到床榻上合眼睡觉。
一晚上梦境碎片不断,萧时之皱着眉头猛然惊醒,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萧时之恍惚地看着床榻边上。
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单独入睡过了。
白浮雪像条死鱼一样在贵妃榻上,从晚上躺到了白天,不知是睡了还是没有睡。
松萝:“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容贵妃被贬为了才人,左丞相今早被弹劾,人已经下狱了!”
白浮雪僵硬的歪过头,Cpu持续过载,“左丞相是谁?”
松萝:“就是要把您带去北庭和亲的人!”
白浮雪这才勉强回忆起来,在松萝的伺候下换上衣裳,走出宫门后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松萝:“娘娘要去紫宸殿找陛下吗?”
白浮雪摇头,“……不想见到陛下。”
在前女友本人面前说前女友有多讨厌……
白浮雪尴尬的想都不敢想。
昨日白浮雪精心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礼物,想要让萧时之拆开,结果出了那档子事情,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白浮雪摸着手腕上一直连绵到身体里的红色绸缎,身体里的异物感持续放大。
白浮雪脸颊,脖子和耳垂一片通红,每走一步脚腕上的铃铛都在都在叮当作响。
白浮雪望着枝头悬挂的元宵节花灯,“昨日是陛下的生辰,本宫还未把生辰礼物送去……”
白浮雪坐在轿子上,每一下的颠簸都让身体持续发热,脸颊更是一分比一分的红。
昨天晚上被情绪冲昏了头脑,没有感知到身体的异物感,现在回过神来,险些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轿子经过了容贵妃所在的宫殿,外面站了一排侍卫。
白浮雪冷漠看过去,只见衣衫澜缕,满头没有一根珠钗的女子跪在雪地里。
现在已经不是容贵妃了,是容才人。
容貌漂亮的女子此刻冷得全身发抖,额头重重磕在石板路上,上面形成了一层血渍。
松萝立刻挡住了自家娘娘的视线,“娘娘别看这些晦气的。”
容才人看到了白浮雪的视线,立刻恶狠狠的瞪过去,嘴角的肿还没有消去。
白浮雪平静坦然的与之对视,缓慢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