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的牺牲，是一件很残酷的事。

残酷到，甚至连遗体都不能归家。

听到挡枪，还有抱着炸弹同归于尽这几个字眼，梅芳她们愣住了。

难道真的有人可以为了信仰，甘愿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那我娃的尸体……也没有了吗？”

伍大叔站在那儿，眼泪终于掉下来了。

林坏摇摇头，已经不敢说话了，只是颤抖地掏出小五留下来的玉佩。

伍大叔接过玉佩，紧紧抓在手中，伸出两只手，想要把林坏扶起来。

林坏没敢起来，也许跪得久一点，能减轻他的负罪感。

“快起来吧。”

伍大叔见拉不动林坏，叹了口气，反倒安慰他起来：“娃当兵的时候，老跟我念叨，说有个领导，对他好得不得了，还说，他这辈子最崇拜的人，就是这个领导。”

“他说，如果有一天，他牺牲了，叫我不要难过，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为国捐躯。”

“他说，如果他是为领导挡枪而死，叫我不要怪那个领导，只有那个领导活着，才能有更多的人活着。”

“我知道，那个领导就是你。”

伍大叔红肿着眼睛，苦笑了起来：“我是老农民一个，不懂什么大道理，保家卫国四个字我懂，我娃这么英勇，没给我老伍家丢人，挺好，挺好。”

林坏抬起头，泪如泉涌：“爸，我给您养老，给您和咱妈尽孝，儿子活着一天，尽一天孝，儿子时常来看您二老。”

“哈哈！”

伍大叔终于把林坏扶了起来，却不知是哭是笑：“好，好，多了个儿子，还是个大领导。”

“好，有人给咱养老了。”

“孩子，别内疚，你们都是英雄，怪只怪小五命薄，他牺牲了，你可不能牺牲，否则谁给咱养老。”

林坏点点头，强挤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