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自己的院子,只见鄂硕正大马金刀地坐在秋千上叹气。
他脚踩着地,那秋千一动不动。
“爹别把我秋千坐坏了。”乌云珠上前笑道。
“叫阿玛,爹什么爹。”
“就不,爹要是够心狠,不认我这个女儿罢了。”
鄂硕抬起头,看着女儿笑意吟吟的模样,隐隐觉得这笑容……怎么说呢。
几年前,那个男扮女装的少年好像就是这么笑的,从容、自信,带着些莞尔与调皮。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女儿总是带着这样的笑,也是极漂亮。
“唉。女儿总有嫁出去的一天。”鄂硕道:“今天,有人上门提亲了。”
“不嫁。”
“是襄亲王……”
“不嫁。”
“这不是你我说得算的。”
“那就拖着。”乌云珠背过双手,似模似样地踱了两步,转过身道:“爹知道吗?这大清朝马上就要完了。”
“嘘,你这孩子,胡说什么。”
“你现在说我胡说,往后可是要靠我保护你的。”乌云珠道:“我的先生文蹈武略,天下无双,不用多久便要灭了大清。我为何要嫁人呀?”
鄂硕也不惊讶,反而是无奈地叹道:“你真的是个清奸啊。小小年纪就成了清奸。”
“爹怎么能这么说女儿呢?”
乌云珠眨了眨眼,在鄂硕旁边的那个秋千上坐下来,一边荡着,一边道:“女儿不久前看了一本书呢。说是,我们董鄂氏原是宋宗室赵氏的后裔,金朝时被掳至北境,久处,成了女真人。”
“是吗?我们还是赵宋后裔?”
“未必没有可能。”乌云珠道:“若是如此,我非但不是清奸,还是孝子贤孙呢。”
鄂硕道:“我看你就是在胡说。”
“那我也不是清奸。连努尔哈赤曾也是楚臣,叛乱建国而已。我们董鄂一部,受楚朝赦封,世居于图们江上,本就非清朝臣民。”
“哼,我说不过你,你的婚事……”
“拖着。”
乌云珠甚是从容,荡着秋千,又道:“爹且等着瞧吧,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