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王笑看过她身上的伤,又向张嫂问道:“你知道事情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吗?”
张嫂一愣,摇了摇头。
那魁梧大汉指着张嫂道:“笨死了,要是别人知道国公纵虎伤人,会坏了国公的名声的。明白吗?”
张嫂愣愣点了点头,应道:“小的什么也不说。”
王笑随口吩咐道:“赏二十两银子。”
说罢转身就走。
张嫂忽然察觉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连忙支起身道:“小的不要银子,小的想追随在国公爷身边伺候……”
屋里有人“噗嗤”一声笑了一下。
接着又有人哂笑了两声。
那边王笑理都没理他,转身走了出去。
有人低声说道:“戏台上美貌姑娘说的话,一个老妈子也学着说,笑死我了哈哈哈……”
张嫂又羞又怒,但她知道这屋里都是王笑的亲卫,眼下还得巴结讨好,只好赔笑了两声。
王笑走后,则是一位宋文华大夫过来给她换药。
在张嫂看来,宋大夫这小子为人还不错,以后大清得了天下,能给他封个御医。
等宋文华开门出去,张嫂目光随着宋文华往门外看去,忽然看到在门外背着药箱的汉子十分眼熟。
她定眼一看,不由一愣。
阿布林?
阿布林也看到了张嫂,两人对视着点了点头,各自心中皆有一些狂喜。
——可算找到同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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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卑职已想到办法了。”小柴禾禀报道。
王笑还在看着莱州府的各种帐册,也不抬头,只示意小柴禾接着说。
“是这样,上次国公爷在东阿县鱼山的鱼姑庙嫖……”
听到这里,王笑淡淡看了小柴禾一眼,有些威慑。
小柴禾心里一秃噜,连忙又道:“当时捉了一个建奴细作,名叫塞布里,卑职严加拷问,那塞布里始终不招。但卑职已经在他身上剥下了一片刺青……国公你看。”
“我不看,你继续说。”
“是。”小柴禾道:“这个图腾,是他们这个建奴暗探组织的记号……卑职打算通过这个,把情报送到张嫂手上。”
“可。”
“然后,再让老大人明日回济南,将张嫂带上,让她情报传递出去,国公以为如何?”
“可。”王笑随口应道。
这只是他每天要处理的大大小小的几十件事当中的其中一件,既然小柴禾想到办法了,他也懒得再操心,把时间放在正经的公务上。
案上的账本、公文推得和山一样,王笑看到半夜,莫名地发起火来。
“啪”地一下把手里让人乏味的文书摔在地上。
“烦死了!一天到晚干这些事……”
他抚了抚额,有心想去歇息,过了一会,终究还是放心不下,重新把地上那本关于火炮厂的规划捡起来批阅。
呵,摄政的国公?白日里人前显赫,夜里熬枯人的血肉啊……
有那么一瞬间,他恍然看到延光帝正在半空中凝视着自己,嘴角还挂着讥笑。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权力,喜欢吗?好玩吗?
一直到半夜,府衙外响起呼喊声。
“有刺客……”
王笑头也不抬,他知道这是小柴禾开始行动了。
然而这热闹是别人的,与他无关。
能与他相伴的,只有日复一日、堆积如山、无比乏味的公文。
有时候王笑觉得,自己想带兵北上,心底里其实是想躲避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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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张嫂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忽然听到外面呼喊声不停。
她翻身而起,凝神细听。
府衙内似乎在搜捕刺客……
张嫂心里马上泛起一个念头——是阿布林?
她支起身子站起来,腿上还有痛传来,但不要紧,草原上的女人这点伤算什么?
她走出屋子,只看到四处明火执仗,像在追捕什么人。
张嫂想借机看看有没有机会掳走王笑,才绕过养小白虎的大院子,便望到前面守备森严,显然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