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
“好汉,别!别!小的……小的后来去淮阴,听说是……他娘因丢了孩子……得了失心疯……过了一年,上吊死了……他爹本是老来得子,后来也没再生出孩子,又染上了酒瘾,没过几年,败光了家业,流落街头,想必也是冻死了……”
“说得倒也痛快,某也给你个痛快……”
史工话音未落,蔡悟真突然走上前,一把捏住阿六叔的嘴,随手一拨,竟是硬生生将他舌头拨了出来!
“痛快什么痛快。”
随着蔡悟真这样冷冰冰的一句话,哑然的惨叫声在堂中响起,血从阿六喉间喷涌而出。
灰狗手中的大葱再也嚼不下去,掉在地上。
羊倌只觉毛骨悚然,也不敢在这厅堂中多呆,脚下飞快退了出来。
到了殿外,他长吸一口气,才觉松快不少。
“一群疯子!他娘的,就院里这么些个人,竟只有老子这个偷儿活得最明快。”
不多时,花爷走出来,长长叹了一口气。
“死了?”
“死了。”花爷点点头,叹道:“名娃闺秀,携及童娈,笑啼杂之,环坐露台,左右盼望,身在月下而实不看月者……唉,这等名士风流之下,家破人亡、惨遭霸辱者有多少人?临清不过是习染江南之风,那江南又该何等糜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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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已糜烂这种地步!”
温容修猛然将手中的册子摔在地上。
“漕运总督府、江南河道总督府、都转运盐使司、镇江府衙……统统可以去死!”
“大人息怒……”
“息怒?”温容修道,“反贼都打到山东了,马上便要兵逼南直隶。首辅大人要练兵,他们这些人又在做什么?答应得好好的,到头来一个个藏着富可敌国的金银窟叫穷,全都是要钱不要命的狗东西。”
“说来说去,首辅大人与皇孙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他们当我们不敢处置他们……”
下属官员劝了一会,温容修深吸一口气,平息怒气,道:“备好车马,先回南京。”
“是。那陛下……”
“陛下不会来了。”温容修道,“南京城还有许多事要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