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叔白连忙向王笑拱手道:“驸马,这太危险了。我们拉开距离它未必打得到,但冲过去万一伤了你……”
“必须尽快做决定。”贺琬语速飞快,“要是跑的话,现在是逆风。若是被它缠上,再有别的船只围上来便麻烦了。”
纵使耿叔白一向平稳,额上已有汗水出来,应道:“驸马还在船上,这太危险了……”
“撞!”
不等两个继续陈述,王笑以飞快地下了命令。
他从未打过海战,只知道:哪怕是错的决定也比犹豫不决好。
在海上,贺琬是最专业的,那他便相信贺琬。
“耿叔白,让所有人听贺琬指挥。”
耿叔白也不多说,大喝道:“是!”
他如今已是锦衣卫四品佥事,要在危难关头将前程性命交在一个商贾手中其实并非能轻易下的决定,何况两人意见还相左。
但,现在是海上。
而且王笑和贺琬都很镇定。
这种镇定让耿叔白迅速将脑中的顾虑抛掉,马上执行起来。
贺琬张开手,闭上眼,感受着风向。
“挂帆……侧满帆……转左舵……定把。”
“阵列,备钩拒,所有人拔刀……”
一道一道命令被下达下去,大船迎着对面的朝鲜船行去,速度一点一点加快过来。
贺琬转头对王笑道:“驸马请到舱中歇息。”
一边说,他一边拿了一把刀,用布条将手与刀柄绑在一起。
王笑摇了摇头,道:“锦衣卫不熟练接舷战,我在这里他们士气能高些。”
船上有三十个贺琬的心腹水手、五十个锦衣卫,此时锦衣卫番子站在那显得有些笨拙和紧张。
他们不熟悉在这种晃晃悠悠的情况下作战,不熟悉接舷战两船间的距离……不熟悉便心虚胆怯。
对这样的战力,王笑并不放心,他却半点也没显出来,只是很镇定的鼓舞了几句……
月光下,对面那艘板屋船的轮廓慢慢清晰起来。
王笑对这件事也慢慢清晰起来。
对方未非是无缘无故开炮,对方显然是明白一旦贺家的船只返航,那就是被自己拿了。
它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在京城对付不了自己,到海上寻找机会,倒也不失为一着好棋。
背后是谁呢?
王笑便想到国子监里的那个朝鲜留学生,想到国子监祭酒何正孝……
但,何良远没这样的水平。
准确把握自己的计划,找到最一击致命的机会,何良远在这方面还差了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