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元怒道:“若不用此谋,如何快速平定叛乱?到时徒添伤亡,又如何……”
“徒添伤亡?守煌煌宫城,何惧伤亡?”钱承运慨然道:“上直卫损伤惨重,锦衣卫却毫发无损,焉知他是何居心?!”
延光帝微微凝目。
钱承运的话说到了他心坎里了。
王笑和周衍走得太近,不得不防。
“你!”罗德元一指钱承运,怒吼道:“奸佞!将士浴血杀敌在前,你安居于后却包藏祸心、构陷功臣,你又是何居心?!”
钱承运心中暗自好笑。
老夫是何居心?
老夫就要是激你出头啊。
自己人互相攻击,让对手出面替解围,免得陛下猜忌——连这样的手段都看不出来,你也配为官?
他心中暗讽,脸上却是一片深沉,向延光帝执礼道:“陛下,臣认为现在议的是当朝大事,一个低品级的御史在此大放厥词,实为不妥。”
“钱承运!”罗德元气到脸色涨红,指着钱承运骂道:“天下大事,是该以品级而论,还是该以品性而论?我看你才是最没资格议事的那一个!”
“都闭嘴!”延光帝叱骂了一声。
接着,他淡淡道:“罗卿一片公心,直言不讳,有资格为国谏言。”
今夜罗德元是第一个赶来护驾的。
虽然一介书生毫无用处,但维护君上的一腔热血可嘉。
延光帝打算让朝臣都看看,自己是如何待忠臣的。
此时一句评价入耳,罗德元热泪盈眶,直挺挺地跪在地上,道:“陛下,臣绝无半点私心。所谓‘赏厚而信,罚严而必’,陛下既下旨许诺平叛者封侯封伯,臣请陛下践行诺言。”
寿皇殿中便静下来。
驸马都尉,位在伯上。若要封赏,那便只能封侯了。
楚国开国以来,驸马因受皇帝宠信封侯的不少,如今王笑这样一个功劳,确实够得上封侯了……
但,延光帝不乐意。
他目光再看向冥顽不化的罗德元,脸色便沉下来。
“不可。”钱承运站出来禀道:“今日之叛乱,也许就是因为王笑擅杀勋贵所起,绝无重赏之理。”
延光帝挥了挥手,淡淡道:“容朕想想,都退下吧……钱承运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