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瞥了那口棺材一眼,压住心中好奇,告诉自己千万别打听棺材里是谁。
为官顺天府,关键是少招事。
“别瞅了,棺材是空的。”王笑道:“顺天府衙房以及所有官吏,现在都被齐王殿下征用了,接下来这里便是‘京城防疫指挥中心’,领命吧。”
夏炎面色一变,心道:这还不如棺材里躺着个苦主让老夫断案呢!
一旦顺天府成了什么狗屁中心,自己身上便要打下齐王一党的烙印。顺天府的官本就难当,再牵扯到储位之争,那就更没活路了。
今天应该早点散衙的!
“殿下、驸马。”夏炎只好拱手赔笑道:“下官若能效犬马之劳,自是不胜荣幸。只是……顺天府实在不适合,一则府衙事务繁重,大家都抽不开身。二则,府中官吏皆是无能之辈,不堪大用。”
“对对,不堪大用。”邹学义亦是恭声道。
那边周衍便瞥了王笑一眼,似在说:看吧,我就说没那么简单。
“事务繁重?我看你们很清闲嘛,早早就等着下班。”王笑道:“齐王殿下不是来征询夏大人的意见,是来下命令的。”
周衍与夏炎皆感到十分无奈。
夏炎微微沉吟了一会,脸上已换上郑重的表情,侃侃道:“驸马,此举不妥。顺天府掌管京师民治,天子脚下,万事皆重章法。陛下点臣为京师百姓父母官,便是看中臣不偏不倚,是为直臣。但齐王殿下若入驻府衙,此……大忌。”
虽只有‘大忌’二字,但他知道王笑听得明白。
不偏不倚指的是储位之争,大忌则是指亲王控制京师,有谋逆之嫌。这既是顺天府的大忌,也是齐王与王笑的大忌。
果然,一句话,周衍便有些犹豫起来。
真要为了不关己身之事,引得父皇猜忌不成?
以前读史,看那些一心为民、奋不顾身的人物也觉心向往之,但如今事情落在自己头上,才知道其中不易。今日真占了顺天府,有几人知道自己是为了防疫?旁人怕是只会说自己借机揽权,甚至企图控制京城。
控制京城这个罪名,自己这个皇子担不起。
己身的前程、旁人的性命,这二者摆在一起,要如何选?
下一刻,王笑却是在他肩头一拍,道:“我们都已经私建卫率了,殿下还怕什么?开弓没有回头箭。”
周衍脸一垮,愈发无语。
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个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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