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呵,大概以为自己在准备什么阴谋,打算再抄谁的家吧。
可惜,这许多双眼睛,只能看到权势筹谋,看不到民生艰苦。
事实上,京畿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大量面黄饥瘦的逃难者涌向京城,成群成群地缩在城墙下瑟瑟发抖,每天都有大量饿死、病死、冻死的人。
同时,京郊产业园以极快地速度在扩张着。收容难民,将病者隔离观察,给康健者施粥、换上干净的衣物,再送去挖煤、开荒、纺织、建屋……劳作的人来来往往,一排排房屋被搭建起来。
人们猜测着这个产业园每天要花出去多少银子,猜测着这些银子哪里来的。
世态生死间,阴谋与欲望重新破碎交融,汇成暗流。而暗流之上,绝大多数人只是麻木地试着生存下来。
雪花纷飞,雄伟的城墙之外,四面八方的人涌来,一部分倒在雪地里,幸运的一部分人在捧起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开始新的生活。一切还很简陋,但至少活了下来。
时不时有铺着干草的马车在深夜里驰入荒野,之后远处的荒野里会燃起一道火光。极少有人知道那是在干什么……
另外,从第一场雪开始,粮价便在不停疯涨。
秦玄策拿了五千两银子买粮开棚救粥,三天便已告罄。
看着最后一碗粥被领走,后面长长的队伍每张脸上都是失望之色,左明心当时便有些叹息。
秦玄策见她这样,便难得有些焦急起来。
他出身优渥,又见惯了生死,本来对这些民生疾苦是不太上心的,如今却是每天跟在王笑身后关心难民的安置事宜。
而王笑虽没去见左经纶,却是借着秦玄策与左明心在暗中联络。
抄家几日之后,王笑与秦玄策步入产业园,边走边说着话。
“左经纶同意将京郊的那些良田租赁给我们,但他要一个锦衣卫同知的职位,人选叫杜和正,原先是神机营的。”秦玄策道。
“租赁?”王笑微微有些讶然,“朝庭原先不是打算发卖吗?”
秦玄策点点头,道:“本来是,但左经纶上奏要清丈田地,又说什么以后官田不得发卖,只能赁与贫民种地。”
“他想要改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