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笑踏进大厅,文弘瑜方才有机会打量一下这个与自己暗中交手的少年。
然而,目光才落在王笑脸上,他便愣了一愣。
这是……
好面熟的一张脸,在哪里见过他?
王笑见到文弘瑜这模气定神闲的样子却十分不爽。
他不由讥笑一声,对秦玄策道:“知道吗?这种人就是不服输,都打成这样了,还要说什么‘稳住,我们能赢’,气不气人?”
文弘瑜淡淡一笑,沉吟起来,却听对方的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
“哇,万壑松风图!笑哥儿,这这这玩意值老钱了!”
文弘瑜一愣,转过目光看去,却见那边探头探脑地走出来一个……新郎官。
这小子头发绑得乱糟糟的,满脸的血渍混着泥土,又被两条泪痕冲刷开来,显得颇为滑稽。说完话还一指角落的大花瓶惊赞道:“这个这个,定窑瓷中的精品,这样一个半人高的,啧啧啧,不得五六百两银子?”
看着那两个黑黝黝的门牙洞,文弘瑜一时竟有些错愕。
这种时候带这样一个孬货来,是在羞辱我吗?
这个定窑瓷,可是花了整整一千五百两银子买来的……
“哎哟。”那边王珰又是痛心疾首地叫了一声,将白老虎敲在案几上的刀柄推开,很有些心疼地道:“你轻些啊大哥,这可是花梨木,安南运来的上等木料,这一个案几,值老多银子了。”
“哎哟,还有你,别把刀在地上划来划去,这羊绒地毯可经不起你这样划,老贵老贵的……”
文弘瑜皱了皱眉——说得好像这些东西是你家的一样。
他心中不快,脸上的神色便冷下来。
“井底之蛙。”如此冷哼一句,他目光看向王笑,正要开口,忽然有人喝道:“狗货!还不给我退下去!”
接着,周博裕昂然而至,一派威风凛凛的模样走到了张永年跟前,骂道:“知道我是谁吗?东平侯府知道吗?一个区区武官,竟也敢带人来抢文家?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知道那‘敦崇实学’的牌匾是谁的亲笔吗?”
一连几句喝问,很是嚣张。
周博裕骂完,回头还看了文弘瑜一眼——文兄放心,我替你将这事压下去。
如此一通言语动作,做派行云流水,周博裕对自己很满意。
秦玄策却是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朝周博裕咧了咧嘴。
王笑亦是轻笑了一声,看向周博裕,问道:“东平侯府的?”
周博裕怫然不悦,昂然负手,不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