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他不是不懂,但白发人送黑发人,在儿子的灵堂上听到这样的话,总归让人觉得有些残酷。
文弘瑜又道:“弘达幼时聪敏,本可成材,却被三婶与三叔你惯得不成样子,吃喝嫖赌样样沾染,终于导致了杀身之祸,三叔明白吗?死者已矣,活者却还要振作。”
文和仁目光看心文弘瑜,心道,你自己不也嫖?还嫖出了偌大的名声。
他看着文弘瑜的脸色,却是低下头喃喃道:“振作……我剩下两个孩子都是不成器的,弘瑜你……”
“只要三叔一心向着文家,侄儿还能亏待三叔不成?”文弘瑜淡淡说了一句,终究是伸手拿起三支香线,点燃,朝文弘达的棺木鞠了三躬。
才将香线插上,突然有心腹手下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公子!王笑与张永年出了象园,还领了两百多人。”
文弘瑜道:“进宫了?”
“没有,往南城这边来了。”
“再去探。”文弘瑜沉吟道:“不进宫……想去哪里……”
那手下才出去不多久,却又有一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汇告王笑的行踪。
如此来回报了两次,文弘瑜脸色便沉下来。
“他竟是冲着我们文家来的。呵,与我英雄所见略同,一朝拿权,先杀敌人全家。”
文和仁一听,本就惨白的脸更是煞白,一跤摔坐在地上。
“你说什么?!”
文弘瑜冷着脸道:“王笑领了两百多个番子来杀我们了。”
文和仁身子一抖,坐在地上甚至忘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真……真的?那那那怎么办?是不是要马上逃?”
“怎么?现在不祭你儿子了?慌什么。”文弘瑜冷笑一声,转身向手下大喝道:“去将府里养的那些悍徒组织起来,务必将王笑的人拦在街口!”
“去通知邱鹏程,火速领太平司番子前来!告诉他,若敢犹豫一下,他这些年做的事我全抖出来!”
“去各个王府、公府、候府,让他们派人来转圜。告诉他们,今年生意上的分红可还没发呢……”
如此一通吩咐,文弘瑜方才转向文和仁,道:“三叔起来吧,他们翻不起风浪,你去祖父屋里看看他睡了没,若没睡,问问他我如此安排可还有遗漏?”
文和仁愣愣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