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中,几个人看着田寿,神情各有不同。
潘文低着头,心中颇有些忐忑。
吕定公解围不成反倒激发了田寿的火气,此时觉得挂不住脸,颇有些尴尬。
沈光明眼底却是藏着些许嘲讽,暗道:一个阉货,好大的口气。
田寿梗着脖子立在帐中,周围都是雄壮威武的大汉,唯独他瘦瘦小小、面白无须。如同一只昂扬站在猛兽群中的小鸡崽。
此时帐中有功盖一代的军神杨复、四朝老将吕定公、年轻一辈最出类拔萃的将领唐靖等诸人。
唯有田寿一人,既无微末之功,也无才华武艺,但他立身于此,却毫无惧意,凭的是什么?
田寿侧目四顾,不禁冷笑起来。
自己如此浩然正气,正因为自己代表着的是圣天子的意愿。
这家国天下,谁都可能不上心,但圣天子一定是最上心的。
杨复老了,吕定公也老了,唐靖还太年轻,这些人难免有怠工的、迟顿的、不懂事的时候,这种时候自然要有人秉圣上的旨意,督促他们。
这,便是监军的权责。
履行权责,忠君体国,何惧之有?
这般想着,田寿将往日佝偻的腰身挺起来、往日低着的头抬起来,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吕定公只好无奈地问道:“那依田公公所见,又该当如何?”
田寿仿佛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大笑道:“该当如何?当然是疾速行军,以迅雷之势打下南京,再打下中京。”
吕定公愕然道:“但守南京的是耶律淳,十五万隶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