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手听了号令,挥动将旗。一时间保义军如潮水退去般向中军大帐回撤而来。
那些土匪也不追击。
五千骑兵收拢阵形,撒开马蹄沿着阵线外来回奔跑着,与那一万步兵互为犄角,相互策应。
而那一万步军却不后撤,转头向王相岩的山上行去。
“将军,他们要上山与严虎余孽汇合。”程武道。
“本将知道。”
“那我们要不要派兵去拦住他们?”
任常恭怒道:“派谁去?派你去吗?”
“愿为将军效死。”程武似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怒意,反而一拱手,颇有些慷慨激昂道。
“你听不懂人话是吧?”任常恭怒气更甚,在沙盘上一拍,将沙盘连着案子砸得稀烂。喝道:“去!你去拦住他们!”
程武嘻嘻一笑:“将军不要生气,末将只是开个玩笑。”
开玩笑开玩笑,本将恨不得剁碎了你。
程武却难得正经起来,压低声音,颇有些神秘地说道:“将军不必介怀,不过是一群土匪,输赢能值什么……往后我承袭了伯位,还有天大的好处给将军……”
呵,你承袭了伯位?
你这小子是来给本将逗闷的吗?
那边的土匪上了山与严虎余孽汇合之后,保义军也收拢阵形,又将王相岩围起来。
徐峰那五千骑兵却是远遁而去。
这一战,双方损失的人马虽少,形势和战前大有不同。
那一万土匪偷袭了保义军的粮草辎重,又带了口粮上山,暂时解了严虎残军的困境,又有五千骑兵游离在外接应。保义军这边则失了粮草,又不敢再全力攻山,优劣之势瞬易。
这一夜,王相岩上灯火通明。
“叛军是在祭奠严虎。”
程武仰头看头明如白昼的王相岩,转头向任常恭说道。
“哼,一个逆贼,也值得这么多人祭奠。”任常恭冷哼道。
他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有些莫名的惆怅起来。
呼延措死了,以后若有一天,自己也撒手人寰,又有谁会祭奠自己呢?
戎马一生,杀敌无数,到如今想来,似乎并没有为天下人做过什么,还妄想什么祭奠。
自嘲地笑了一笑,任常恭忽然想道:若自己当时决定北上抗辽,结果又该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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